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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

  在第一次实战训练之后,陆续地又有几次真人演练,无一例外的都是些陆行远嘴里的“奸细”或者“叛徒”之类的。与第一次有所不同的是,后面这几次不再局限于那个仓库,而是以先放生的状态,然后命令少年们分批开始追杀,直至任务完成。多数都是顺利的,当然也会有小失误,如果一旦需要陆行远亲自出面善后的话,那么重重的责罚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对于提高少年们的实际战斗能力非常有帮助。随着一次次任务的完成,所有少年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变冷。舒云也毫不例外,她学会了把心脏里柔软、热情的那部分收藏起来,昭示于人前的却是冷漠和坚硬。

  没有实战训练的日子里,少年们则又回到了严酷的日常训练中。按照陆行远的训练计划,他们还有“刑讯”、“心理”以及“饥饿”训练要在接下来的一年半里按部就班的完成。

  刑讯屋里阴森的气氛充满诡异,墙上挂的和地上放的都是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所有这些,都令舒云他们望而生畏。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负责这个科目的人不是他们的老大,而是被老大称呼为“调教师”的一个年轻女子。不同于老大的严厉和凶狠,这个女子,总是用温柔平和的声音,告诉他们需要做什么,怎么做。这在很大程度上镇定了他们的精神,让他们都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恐惧和担心上,而是能够认真的倾听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所有人都能够感受的到,似乎自己的意志被她控制住了,这种奇特的体验令他们感到惊奇和佩服。

  不同于间谍特工和特种部队的刑讯训练,对于这些年轻杀手们来说,他们被对方抓住和需要隐瞒秘密的机会并不多。因此,他们所要学习和记住的,只是每种拷问手段或者每种拷问工具会如何带来严重伤害,以及应对这种伤害的有效方法,达到以防万一的目的。而且,为了真实感受到那些伤害,而不得不在他们身上逐一试用过的刑具,也被这个神奇女子控制的很好,每次都是点到为止,恰到好处。当时会极度痛苦难当,有利于永久记住刑具的特点,但是又能很快就得到控制,从而避免了实质上的伤害。

  同时穿插着训练的还有心理训练和饥饿训练,这两项都是为了能够更进一步的磨练少年们的意志。在一年半之后,当他们的训练全部都结束的时候,已经可以在铁针刺入手指后,单纯靠集中精力数数的方式就能减轻痛苦,或者在饥饿到眼前发黑时,闭上眼睛假想美味,就能吃下老鼠肉或者毛虫肉等。似乎只要他们愿意,那么就没有任何的困难可以难倒他们。

  这样,陆行远制定的四年训练计划中,指导训练部分就全部结束了。还有半年的时间,其他少年需要完成陆行远安排的一个又一个的刺杀计划,如果成功率达到要求,就可以出师了。而舒云则被继续留在了训练营,因为她还需要独自接受一项训练,那就是调教。

  舒云被通知接受调教的时候,并不明白这是一项什么样的训练。而调教师本人,也不认为对于一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孩子能进行多么深入的调教,毕竟她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身份了—-杀手,而不是酒色场合里的幼齿。但是,陆行远的坚持,调教师是没有立场拒绝的。只是要求知道这个孩子的个人情况和将来要面对的生活状态,从而把握相应的调教尺度。对此,陆行远没有异议的合作了。

  放学后的舒云,匆匆吃过晚饭,就按照要求来到了刑讯屋。调教师一个人在里面低头坐着思考,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舒云。舒云是比较喜欢这个调教师的,喜欢她轻柔的说话声音,和温柔的待人态度。看见调教师一直没有抬头看自己,舒云轻声的怕打扰她一般的打了声招呼:“调教师,我来了。”

  调教师抬起头,看见清秀的舒云,心里微微叹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想说的话,然后才招呼她坐下:“今天开始,我要给你进行单独的调教。调教之前,我要先跟你说一些事情。可能很多东西,你并不一定马上就理解,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这些将来对你都是很有帮助的。明白吗?”看见舒云点点头,才又接着说:“你和其他的受训少年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由一些财团的老板或者继承人买下来充当杀人工具的。除了杀人,没有别的用途。所以,当他们被送往这里的时候,都曾经跟你们老大签下过生死状,就是说,他们的生死,在训练营里,由你们老大决定。但是,你是由你家少主送来的,也没有签过任何的东西,就表示,除了少主,别人不能左右你的生死。换句话说,你是少主的人。明白吗?”

  “那么你是不是为了少主什么都愿意做呢?包括奉献身体?”

  “我知道我的命是少主的。”舒云显然不明白这里说的身体和生命是两回事。

  “我的意思是,如果不要你死,只是让你学会怎么让少主开心、舒服,你愿意照着做吗?”

  “我愿意。我愿意为哥哥做任何事情。”舒云没有丝毫犹豫。

  调教师看了舒云半饷,不再多说什么:“那么,跟我来吧。记得,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做,并且记牢。也许现在用不到,将来总会有一天你会需要它们。”说完,带着舒云来到了她自己在训练营的宿舍。与学员们的宿舍是不一样的,调教师的房间干净,宽敞而且舒适。地上柔软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屋子,简单的家具却都是高档实木的质地,看上去就很惬意和舒服。

  进门后,调教师随手把门反锁上。然后拉着舒云走到床边,自己坐在床上,然后吩咐舒云:“把衣服全都脱了,然后跪下。”舒云呆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习惯了按照命令执行,何况面前的人也同样是个女性,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所以迟疑了一下,就乖乖的把衣服脱光,跪了下来。

  调教师仔细打量了一下舒云的身体,因为还不到十四岁的缘故,刚刚有些发育征兆的胸部,只是两个微微冒出的小尖,顶端的小颗粒发着粉嫩的光泽,与白皙、细嫩的皮肤相得益彰。阴部是形状美好的耻骨,还没来得及长出毛发,依然干干净净的显示着处子的光华。调教师伸手轻轻按在小颗粒上,舒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以后,不管我碰触你身体的什么部位,都不可以躲避,明白吗?”“恩。”舒云点点头,脸上莫名的有些发烧。

  “现在,你把头稍微抬起一点,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不对,再低下一点…,再抬高一点…,再高一点,对,就是这个姿势,保持别动。记得,感受一下你的脖子和身体之间的角度,以后,如果你要跪地仰望你的少主,就一定要找好这个角度,以这个姿态仰望他,这个时候的你,眼神是最美丽的。”舒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眼神美丽,才能看哥哥。但是也坚持着,体会着自己现在的姿态。就在脖子要僵硬的时候,终于调教师让她站起来了。

  然后,调教师举起自己的右手,把食指伸到舒云的面前,“含住它。”舒云轻轻把嘴包裹在食指的头部,正好压在第一个指节上。“慢慢移动嘴唇,把它整个含住。”舒云稍微松开了一点,慢慢往上移动,手指上的触感很奇妙,温润而光滑,难怪男人们喜欢口交,调教师有点走神。“呃~~”手指顶到了咽喉处,引起舒云一阵恶心,下意识的就张嘴往后撤。“别松开,”调教师用左手紧紧扣住正往后退去的小脑袋,“继续象刚才那样移动,到顶端,不许吐出来,再回到指端,反复移动。如果你做的好,今天就早点结束。”

  舒云实在觉得不舒服,也想早点结束。就只好忍着难受,再次象刚才那样来回移动……。终于,调教师说声“行了,就到这里吧。”说着自己把手指抽了出来。舒云已经滴了一下巴的哈喇子了,有些狼狈,接过餐巾纸把自己擦干净。调教师让舒云穿好衣服,吩咐明晚继续,就让她回去了。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个晚上舒云都要接受在她看来好怪异的训练。而且,越往后越难堪。虽然调教师也是女子,但是所有私处都被打开查看还要连带着被碰触按揉的感觉实在只能用羞耻来形容。舒云所不知道的是,调教师其实已经完全违背了陆行远最初调教舒云的意思,她只是在教导舒云能够让自己作为女人快乐的秘诀,而不是单纯满足男人后留给自己的痛苦。调教师的一番好意和苦心,是在几年后,当舒云真正被卓越所强势占有后,才幡然领悟到的。

半年后,所有二十个人都顺利出师,完成了为期四年的艰苦而残酷的训练,各自开始了自己作为杀手的新的生活。

偷听

  舒云回到大宅,强烈央求哥哥带她去帮里帮忙。因为是暑假,卓越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但是只把舒云安排进了他已经漂白了的“卓识企业大楼”,当当打工的小妹。舒云二话没说,就高高兴兴的去了。

  卓越的助手曾清为和卓越是发小,只不过和卓越走的是完全两条路,从没有学习过武术,纯粹的白面书生一个。在卓越打打杀杀的日子里,他都是专专心心的坐在教室里上课。只有课余假期,才跑来和卓越混在一起。当卓越的企业漂白的时候,他正好也拿下了企管的硕士文凭,卓越本来有心让他当总经理,彻底分担自己的担子,但是被他一句“别,我可不想那么累。”就死活推辞掉了。事实上,就算他现在是助理的身份,工作量可也一点不比总经理卓越清闲。卓越还要打理很多别的分支的事务,不可能天天来坐办公室,那么这里说了算的人,还是曾清为。

  卓识企业的主营业务是电子器件和无线通讯产品。目前引进了最先进的欧洲技术和生产线研发了“迅灵”无线通讯系统。主要面向的客户群体是酒店、银行、娱乐、餐饮等服务行业。刚刚进入试用阶段,就引起了强烈反响,得到客户高度赞誉。但是也引起了竞争对手“宝鼎科技”的注意,其老板方有为千方百计的想弄到有关技术资料,甚至不惜重金来挖技术员的墙角。卓越一向待才不薄,手下的员工基本上都是从企业开始建立就跟随进来的。所以卓越并没有太大担心。

  舒云第一天到公司,因为什么都不熟悉,所以大半时间都是坐在前台旁边的小沙发上,看着别人进进出出的忙碌。曾清为和舒云很熟悉,在舒云很小的时候,就老抱着她哄她。如今看见小姑娘长大了,还知道来这里帮忙,除了觉得可爱还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实在没有适合她干的,又不可能总让她倒水沏茶的,只好给她找了这么个能坐的位置,让她和前台大眼瞪小眼。很快,一天就耗过去了。

  下午下班前,卓越来到公司,就看见舒云连说带比划的和前台聊的开心,走进一听,才知道说的都是学校里的趣事。忍不住把脸一板,“谁让你们瞎聊天的?”前台的小姑娘吓了一跳,赶紧坐直身子:“总经理好。”“你要是闲的慌,就自己想办法学学东西。哪怕学习怎么坐前台也好。要是想聊天,就回家陪张妈聊去。”卓越转而呵斥舒云。舒云把小脑袋低下来,“我知道了。”卓越不再说什么,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舒云赶紧和前台商量:“明天我跟你学习工作吧。”“这样吧,你学习接听和转接电话吧。这样如果我忙不过来,或者去别处送东西,你正好可以帮我接转电话。”“好。”舒云兴奋的点点头。

  第二天开始,舒云很认真的开始学习接转电话。并且很快就非常熟练的掌握了电话程控交换机。甚至…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可以偷听电话的方法。虽然有点沾沾自喜,但是还没有傻到满世界嚷嚷,然后引来哥哥揍自己的屁股一顿。她决定最多只偷听一下哥哥的电话,而且自以为聪明的安慰自己,绝对不会把哥哥说的话传出去,也就等于没偷听了。

  可惜,卓越在公司呆的时间确实有限。就算过来,一般也只是快到下班时间了,最多和曾清为在办公室谈话,很少接什么电话。所以舒云一直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沮丧。

  终于在一个月后,机会来了。这天,卓越中午就过来了。正好前台和舒云倒替着去吃饭,舒云在前台坐着。在公司里,卓越一向对舒云都不假辞色,但是舒云还是看出来今天哥哥的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直接就走到曾哥哥的办公室去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舒云已经很老练的拿起电话来,熟练的说:“你好。这是卓识企业。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侦信社的黄凯,我找卓越先生。”

  “好的,请稍等。”

  舒云熟练的把电话转进了曾清为的办公室,并且对接起电话的曾哥哥说了是找哥哥的电话。然后就悄悄地屏气开始偷听。“……,是的,卓先生,我可以确定,是两个人,都穿着白色休闲装,就在华文餐厅咖啡座里。……,是,磁盘应该就在他们手边的浅兰色手包里。……。我确定。好。那呆会见。再见。”

  虽然通话中穿插着很多专业术语,舒云根本听不懂,但是,从哥哥严厉而愤怒的声音里,知道肯定那两个人惹到哥哥了。正想着,怎么能帮哥哥的忙,就看见哥哥和曾哥哥一前一后疾步走出来。路过前台的时候,哥哥只丢下一句话:“下班你自己回家。”就匆匆离开了。

  俩人走了不一会儿,前台就回来了。舒云打定了主意,“我不舒服,可不可以先走?”“当然了,你又不是正式员工。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哦。”舒云马上拿起自己的书包就走了。走出大楼,舒云招手打了辆出租,说声:“去华文餐厅。”然后就开始打开书包做准备。

  卓越和曾清为到达华文餐厅时,黄凯正在咖啡座一个比较暗的角落里等他们。因为刚过中午吃饭时间,餐厅里就餐的人很少,咖啡座里更是没几个人。他们一下子就看见了黄凯,后者冲他们摆了摆手,两人稳步走过去。对方那俩人正背冲他们的方向,坐在他们前三排的座位上。似乎两人已经谈妥了。其中一个人站起来和另一个握手,然后拿着手包就往外走。这时,另一个也站起来,把钱放在了桌子上,跟着迈步也往外走去,眼看就走到咖啡座的门口了。

  卓越迅速跟曾清为和黄凯说:“我去收拾那俩人,强迫他们把包脱手,你们伺机拿到包赶紧离开。”然后脚下快速一跃,很快追到俩人身后,先抬脚踢中后面那人的腰,那人一下摔到地上。前面那人回身就从腰后拿出匕首向卓越挥过去。卓越侧头避开,同时抡拳击中他的太阳穴,那人横着飞了出去,手里的包也脱手飞了出去。紧跟过来的曾清为就去拾掉在三米外的手包。这时摔在地上的那个家伙,爬起来上出拳,下出腿的纠缠住卓越,他的功夫明显比另一个强不少,居然也使卓越一时抽不开身。 

  黄凯人比较胖,动作比所有人都慢一拍,看见被击中太阳穴的那人要爬起身,干脆直接扑过去压倒在他身上,又把他砸回到地上,再反扭他的右臂死死压在地上。前后不到3分钟,刚刚反应过来的吧台服务生这才想起偷偷打电话报警。眼看局势就能马上被卓越这边控制住了,冷不防突然从咖啡座的一侧窜出一个青年,劈手打倒已经拿到包的曾清为,夺过手包,扭头冲出咖啡座,顺着环形楼梯往一楼跑去。立功

  华文餐厅是合资连锁餐厅,档次比较高,舒云跟着卓越去吃过好几次饭,二楼的咖啡座舒云也去过。舒云一走进餐厅的大门,就把视线和注意力移往二楼的咖啡座,正好从镂空的环形楼梯的间隙,模糊的看见一人把曾哥哥打倒在咖啡座的门边,然后抢夺曾哥哥手里的包,正下楼往自己的方向跑。没有犹豫,舒云疾步迎了上去,就在两人侧身而过的一瞬间,舒云陡然伸出左肘重重击在男子的小腹上。

  那个青年一心往外面冲,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迎面跑来,根本没有在意。腹部猛然传来的剧痛使他一下子跪趴在了地上。手里的包随着身体的蜷缩,也压在了身下。舒云低身蹲下,伸手想翻转青年的身体拿包,却不料对方左手忽然拿着匕首向她刺过来。舒云迅速坐在地上,上身快速往后倒,几乎要与地面平行,才堪堪躲过这一刀,青年立刻起身,再次拿匕首从上面劈了下来。

  舒云眼光一寒,右手已经刀光隐现,急速翻腕,在对方快速落下的左手碗上深深的割了一刀。刹时响起一声惨叫,匕首掉落,一股血柱喷薄而出。那个青年再次跪到地上,右手紧紧捂着左手腕的伤口,但是血仍然不断流出来。他脸上布满冷汗充满了恐惧,早就顾不上手包了。这时一楼餐厅才引起骚动,为数不多的仍在就餐的人纷纷起座,和服务生一起跑来大堂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这场面全都惊呆了。舒云惘若未闻,俯身左手先捡起手包,右手则条件反射的再次旋腕,就要割断年青人的喉咙。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不要杀他。舒云。”

  卓越很快就制服了那个纠缠他的笨蛋,追下楼来,正看见舒云用左肘展开攻击。这是卓越第一次看到舒云的身手,以往对于舒云的了解,仅仅来源于陆行远给出的评价。于是他停住了脚步,静静的观看。所有惊险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上演着,虽然只是短片,但是仍然可以震动人心。就在舒云决意痛下杀手的时候,卓越才及时阻止了她。所有看客似乎都还沉浸在惊呆中。舒云转头看见了哥哥,稍稍回神,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利刃收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警笛声,从报警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随即几个警察大步跑进来。卓越迎上前去:“警官先生,我公司的商业机密被人盗取,还在这里公开交易。我要起诉。”卓越平时在财经版面有过颇多亮相,在这个小城市里很有知名度。显然这次行动的带头警察也知道他:“麻烦你还是得和我们去趟局里做个记录。但是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犯罪行为。”

  其他的警察已经纷纷把上下两层都检查过一遍,给受伤的人做了简单处理,被舒云割开手腕动脉的青年,因为失血过多,伤势严重,先被送往公安医院急救去了。同时二楼上的所有人也都被带了下来。“这里如果有任何损失,找卓识企业。我会照价赔偿。”卓越临走前,对汗流满面赶过来的餐厅值日经理留下话。然后拉起舒云从容的和警察们离开。

  警察局里,卓越的私人律师早接到曾清为的电话,等在那里。所有手续都办的很顺利,但是还是耽误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伤人事件,则要等针对双方的调查取证全部结束后,再行定论。因为警察局的技术科检验鉴定了磁盘里的内容,确定确实属于卓识企业的内部机密,从而证实了卓越在餐厅说过的话。所以丝毫没有为难卓越他们,就放他们离开了,同时把磁盘也归还给他们一并带走。

  回家的路上,开车的曾清为通过后视镜,对着坐在后排的舒云竖起大拇指。舒云偷偷瞥了眼坐在身边的哥哥的脸色,瑟缩的低头往靠背缩去。曾清为也看到了卓越的怒容,忍不住解围:“今天多亏了丫头,我们才避免了巨大损失。她的身手还真不是闹着玩的。瞧那个青年惨兮兮的样子,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呢。……”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住嘴。

  卓越的脸色更加难看。舒云心里直哆嗦,曾哥哥,你到底是想帮我呀,还是害我呀?你的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嘛。无语了……

  进了家门,卓越沉声命令:“到书房来。”舒云求救的看向迎出来的张妈。“少爷,已经不早了,先吃饭吧。”张妈接到了求救信号。“还有脸吃?让她饿着!”卓越说着,先走进卧室换衣服。

  舒云委屈的跪在书房里,觉得自己今天没给哥哥丢脸啊,还帮哥哥抢回来了手包。正想着,卓越走进来,直接坐到长春凳上,拿起藤条重重打在凳子上,发出很大的脆响声。舒云一惊几乎没跪住。“你说!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敢隐瞒一个字,我就把你的屁股抽烂了!”

  “我…给你转接…电话以后,就…就…就没挂上,偷听了…你们的通话…然后就…就…就…”实在说不下去了。

  “规矩的第二条是什么?!”卓越厉声问。

  “不许…撒谎,不许对你隐瞒…任何…事情。”舒云更加害怕了。

  “第三条!!”几乎咆哮了。

  “呜…,不许自作聪明,呜…,不许自作主张….”舒云哭出声来,想到藤条的厉害,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卓越站起来,用藤条的头端敲了敲长凳:“你知道规矩!快点!!”初潮

  舒云一边哭泣,一边站起来慢慢挪到长凳跟前,趴了上去。等等,卓越忽然看见舒云起身迈步的时候,浅色的牛仔裤的内侧都是血迹,心里一惊,受伤了??等舒云自己把裤子褪下来,果然看见屁股下面和大腿内侧都有血。卓越一步上前,把已经褪到膝盖的裤子整个扒了下来。舒云吓坏了,开始踢蹬细腿,大哭求饶。哥哥的家法远比老大的板子更让人记忆深刻。

  “别动!”卓越压制住挣扎的舒云,然后轻轻分开她的双腿仔细看了一眼,血是从阴部浅浅的粉嫩的肉缝里流出来的。卓越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舒云长大了。“傻丫头,自己流这么多血怎么都不知道?”卓越把舒云翻过身来,抱在怀里,帮她脱去上衣和鞋袜,起身就往浴室走。舒云从下午行动开始,心情先是激动紧张,回来又是恐惧害怕,根本就没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现在已经被抱在怀里了,还是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直求饶。等到了浴室,被卓越放在浴缸里站着,才止住哭声,迷惑的看着哥哥拿着喷头调节水温。

  忽然觉得不对劲,大腿根一阵潮热,好象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一股鲜红的血顺着腿落在瓷白的浴缸里,甚是骇人。舒云好象懵懂的知道点什么,但是实际上根本什么也不懂,看见这么多血着实吓了一跳。声音颤抖着一个劲的喊着“哥…哥…”,可怜兮兮的看着卓越,眼泪象断线的珠子噼啪噼啪往下掉。

  卓越调好水温,一边轻轻用花洒给舒云把下身和腿冲洗干净,一边柔声安慰:“舒云不用怕。是你长大了。每个女孩子长大了都要流血的。这是第一次,以后每个月都会这样的…。”等冲洗好了,卓越吩咐舒云不要动,就下楼找到张妈。很快张妈就拿着干净的短裤和卫生巾上来,帮舒云穿好,嘴里还念叨着“恭喜小姐长大成人了”,然后又给舒云披上浴衣,才把她送回到卧室。

  舒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用被子连头都蒙上。卓越端着晚饭和一碗红糖水煮鸡蛋进来,看见舒云的样子暗自发笑。小丫头不好意思呢,每次觉得丢脸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当成鸵鸟藏在被子里。卓越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就坐上床去拉舒云的被子。舒云的脸微微发红,眼睛一点也不敢看卓越。卓越轻轻的把被子全部掀开,舒云顿时手足无措的承受卓越的目光。

  小丫头的身体在自己的忽略中,已经开始发育了。小小的胸部,就象是刚刚露头的小荷尖,微微挺着,中间的粉色小珍珠,颜色那么温润,那么纯洁。少女细致的腰身已经隐隐看的出优美的,称的上是稚嫩的曲线。而腰身下晶莹的肌肤上,嵌着小小的圆扁的肚脐则象小小的花蕾一样错落有致。阴部虽然现在被白色的小短裤包裹着,但是丝毫也遮掩不住轮廓的美好。

  卓越又把目光移回到舒云的胸部,然后轻轻探出两根手指,拈住其中的一颗小珍珠,引来舒云一阵瑟缩,“哥哥…疼…”。卓越了然,刚开始发育的胸部会有些刺痛的,即使是轻微的碰触,也会引起不适。可是手指尖的触感那么美好,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放开。幼嫩柔润的小尖在指间滑动,竟然微微立起来一点,尽管变化是如此微弱,可是带给身体的刺激,却是强烈的。卓越不自禁的身体一激。舒云频频轻微的挣扎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卓越的手指,嘴里低声轻喃:“哥哥…难受…我疼…。”卓越定了定神,这才放过她,进而轻轻将手掌滑到舒云的小腹上,停在那里,“如果这里感觉疼痛,一定要告诉哥哥。”“恩。不痛。”舒云点点头。

  卓越起身把舒云的睡衣拿过来,帮她穿好,让她靠坐在床上,然后把托盘放在她腿上,监督她先把红糖水连同鸡蛋全部吃完,再开始吃饭。

  晚上,卓越破例的没有在书房工作到很晚,而是很早就上了床,舒云还没有睡着。卓越把舒云搂在怀里开始后续教育:“你说你今天该不该打?”舒云惭愧的点点头,然后把脸埋在卓越胸侧,让卓越看不到发红的脸色。“如果我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吩咐你去做。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讲话?光听听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自作聪明的插手。看来上次的家法还是打的太轻了。”舒云抖了一下。

  “还有,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随手置人于死地。只要把对方制住就可以了。你想想,如果今天我没有拦住你,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割断那人的喉咙,你还能躺在这里吗?可能就要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了,我都没有把握能不能救你出来。以往所有被我们杀死的人,包括你们在训练营里杀死的人,都是经过我们很下过一番功夫之后才能动手的。这样的人,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追查。明白吗?”手里搂着的身体不但开始发抖,而且出了薄薄一身冷汗。

  “幸好今天没有出什么大事情。那三个人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所以,你才没有受伤,但是已经让哥哥很担心了。如果碰上的是高手,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绝对不能贸然出手,更不能轻敌。否则,免不了要吃大亏。……这次就先饶了你吧。下次,小心你的屁股!”说完,卓越还故意把手移到舒云的屁股上,用力的狠狠拧了一记。舒云忽然吃痛,身子一挺,抬头惨叫一声。看到卓越的脸色,又心虚的闭上嘴软了回去,明天屁股肯定青一大片。

“不过,今天哥哥看到了舒云的身手,哥哥很开心。… 舒云真的很棒!哥哥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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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

  随后的半个月,卓越都没有再让舒云去卓识企业,只让她每天在家里预习功课,练习钢琴。半个月后,学校开学,舒云又回到了正常的学生生活。

  而卓识企业里,有关上次的泄密事件,也做了有所保留的通报。而且重新制定了严格的保密条例。相关责任领导,受到了批评。事情的大致原委大家也就都清楚了。原来出卖公司机密的是一个新毕业的学生,叫左洪波,进入公司不过三个月,实在受不住宝鼎科技方面诸多好处的利诱,甚至包括事成后,他可以到宝鼎科技坐上技术主管的位子。所以他就利用自己所担任的技术部助理的职位之便,在一次次的加班的过程中,偷偷复制了其顶头上司陈然电脑里的技术文件。可惜他因为年轻和紧张,而忽略了电脑本身就具备的,关于使用文件后自动记录使用时间和状态的功能,也从没有想过要把这些记录删除掉。

  

  技术部的经理陈然是个电脑高手,在一次无意中进行的电脑维护时,发现了自己的文件居然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被分批复制过。于是暗中展开调查。最后确定了两个嫌疑人,陈力和左洪波。这两个人都是公司的新人,而且自己很看重他们俩的才华,可以说一直在毫无保留的培养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在将来成为卓识企业的新的中流砥柱。只有他们两个需要经常加班,有时是彻夜工作,所以,自己电脑的层层密码,他也基本上都告诉过他们。陈然知道,自己有很大的责任,由于自己先违反了安全操作规范,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在没有确定最后的罪犯之前,或者也许是共谋之前,他并没有向任何高层汇报。而只是请了侦信社负责跟踪和调查这两个手下。

  很快有了些许眉目:陈力一切都正常,而且固定于宿舍和单位两点一线,下班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钻研业务;而那个左洪波,却频繁和一个小混混约会。为了慎重起见,侦信社又专门派人跟踪调查了那个小混混,才发现,原来他们还有一层表亲关系。凭借多年的侦信经验,黄凯大胆猜测这个小混混就是左洪波找来替他谈判和交易的人。毕竟,左洪波自己没有太多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以免被卓识企业的人发现。事后证明,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但是在当时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欧洲方面新的技术升级,卓越把陈然派往欧洲学习取经。他不得已,才很内疚的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曾清为。曾清为安慰他,让他能够踏踏实实的先去欧洲把技术弄到手。就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曾清为转告了卓越,并且认为自己作为上司,也有责任。他请求卓越同意由他自己负责和侦信社继续保持联系。卓越听说后,沉思片刻,想到有可能出现危险的情况,而曾清为一点拳脚功夫都没有,进而拒绝了他的请求,改为侦信社直接与他本人联系。又因为需要拿到直接证据,所以卓越很有耐心的一直等到他们交易那天才动手。

  那天前来交易的另外两个人,都是宝鼎科技的打手。一个负责谈判拿东西,另一个则在暗处观察,以防失手。被舒云重伤的那个打手,因为先去停车,就没有和同伴一起出现,而是后来单独进来又单独找座位坐下暗中看着他们。而黄凯是跟着那个小混混来的,压根不知道对方来的是两个人,就只向卓越汇报了交易的那两个人。从而白白让曾清为挨了一下,但是那个打手也没得着便宜,被舒云重伤,还险些丧命。

  原本卓越想过直接把这些人都全部做掉,但是冷静下来,顾虑到卓识企业已经漂白,实在不必要再沾染上黑道的血腥味,也不想让这么一个充满阳光朝气的企业再笼罩于黑道的阴影下。于是,完全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由律师全权代表,将对手打了个落花流水。左洪波也被起诉,并且判了重刑。但是出于保护舒云的私心,也不能将其赶尽杀绝,毕竟舒云曾当众用刀生生割开了对方的动脉。为此,卓越也曾暗自切齿,觉得那天真应该拿藤条好好招呼舒云的小屁股一顿。她的不知轻重,给了对手一个逃命的机会。

  舒云不知道自己在帮忙的情况下,也给卓越惹了麻烦。后来的所有事情,在卓越刻意的隐瞒下,她都无从知道。开学后,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比起以前白天上课,晚上训练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轻闲。但是渐渐的,她又有了新的烦恼。

  卓越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论样貌、家世、能力都是人中之龙,爱慕和追求者趋之若骛,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表明过自己的态度。虽然经常会有一些他和名媛淑嫒的合照出现在财经版面上,但是都仅仅局限于一些慈善活动或者福利事业的报道。至于绯闻和娱乐周刊,是根本和他卓越扯不上关系的。但是卓家的老爷子还在,老爷子当年的把子兄弟们还在,于是少不了总有人想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到卓越的手心里捧着。卓越一天不表明态度,大家就都觉的自己有希望。

  今晚已经是这周第三次有客人来家里吃晚饭了,舒云闷闷不乐的想。而且来的客人都是清一色的、自我感觉很好的大小姐们。她们刻意表现出来的高人一等的态度和刻板的教养,都让舒云恨不得抖搂一地的鸡皮疙瘩。可是还不能表现出来,相反的,还要很有礼貌的堆出甜美笑容叫她们姐姐,并且要从笑脸相迎坚持到最后的相送阶段。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舒云郁闷的是,本来就已经很难得的能和哥哥共进晚餐的机会,全让她们给搅和了。哥哥甚至已经完全顾及不到自己了,连平时自己享有的特权,也被她们夺走了。比如现在,舒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最爱吃的最后一个狮子头,被脸上带着微笑的哥哥,夹到了那个打扮的如同狐狸精一样的女人的餐盘里。而那个狐狸精笑的哈喇子都快滴下来砸在盘子上了。舒云一阵反胃,赌气似的把餐具一推,“我吃饱了。”不等卓越说什么,就起身上楼了。

原来以为哥哥会象以前一样,跟上来摸摸自己的头,问问自己是不是不舒服。可是没有,舒云偷偷守在卧室门口的等待,只换来了一句哥哥在楼下和张妈打招呼的话:“张妈,我送邝小姐回去,太晚我就不回来了。”说完就听到了开关大门的声音和汽车越来越远的声音。舒云重重的坐到椅子上,恨恨的拿出草稿纸,一般胡乱划拉着,一边赌气的念叨:“这次放过你,下次再敢来,就让你好看。……”

捉弄

  正处在青春期的舒云是敏感和脆弱的,在很多时候,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只能按照自己的喜恶感情用事。

  卓越越来越忙碌,本身事业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发展壮大着,另一方面却是来自于感情的困扰。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闲心花前月下的玩浪漫。可是,父亲和其他老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尤其是这些老人们,都是和父亲一起打过天下的。不能不说,要没有当年父辈人的流血打拼所留下的家底,单靠卓越的力量是很难达到如今的盛况的。卓越所能做的,就是拖延战术,一方面不表态,另一方面一碗水端平,各个年龄相当的世家女,他都给予相处的机会。只有这样,这些老人们才都没有话说。毕竟卓越只有一个,无论最后选定哪一家的女儿,其他的人都无可厚非,要怨则只能怨自己生的女儿不够完美,才会落选。

  卓越在外忙的焦头烂额,相对的,留在家里的时间就很有限,即使回家吃晚饭,又基本上都是为了堵那些老人们的口,每每都得带上一位娇人共进晚餐。不是没考虑过在外面餐厅随便应付一下,但是又顾虑狗仔队。舒云可完全不知道这些苦衷,她还在那里暗暗较劲。这次又赶上邝小姐来家里做客,舒云果然兑现了自己先前的承诺,着实让她“好看”了一番。

  先是借递饮料的机会,将冰镇的橙汁“不小心”的全倒进邝小姐的低胸晚礼服里。然后又借口帮忙擦拭,“一不留神”的,就“失手”把晚礼服拉到了胸部以下,导致了众目睽睽下的严重走光和几乎震落天花板的惨叫。就在大家的忙乱中,肇事者却偷偷溜回楼上笑的岔了气。虽然事后,舒云被卓越摁在了床上,用皮带狠狠地抽了十几下光屁股,舒云仍然觉得很值得。因为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再没有在晚饭时间,见过那个狐狸精了。

  令卓越头痛的是,邝小姐的事件仅仅是个开始,所有后来跟他回家吃过晚饭的女人们,没有一个逃出过舒云的‘魔爪’,都被恶整的很惨。甚至舒云把必杀技都使用上了。那天正赶上孙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孙巧慧来家作客。当时,孙小姐穿的是单吊带的粉色纱裙。饭后,当大家都移往客厅的沙发时,舒云礼貌的打过招呼后,在孙小姐落座的一刹那,轻轻挥手,藏在手心的利刃就轻松而精准的把孙大小姐左肩上的唯一吊带划断了,虽然,带子只是搭落胸前,并没有导致更严重的类似走光的后果。但是,卓越已经惊出了冷汗,如果舒云下手更狠辣、更失控的话,那么也许划断的不是带子而是脖子了。

  最令卓越愤怒的是,当他教训舒云的时候,却遭到了舒云前所未有的抵抗,舒云死活都不认错。以至于,本来只想给她点教训,用皮带抽几下,也算给孙小姐一个交代的卓越,被完全气的失去了控制力。直接扔下客人在客厅里,就把舒云拖到了书房的长凳上,动手扒光了她的衣服,并且用上衣的两个袖子把她牢牢捆住,才狠狠抡起了藤条。刚开始,舒云甚至不出声,死咬着牙忍着,不开口哭叫,更不讨饶。卓越更是生气,下的手更重。舒云的后背、屁股和大腿无一幸免,伤痕交错,很快就全肿胀起来。舒云这才大声嚎叫哭喊起来,却又被卓越用手巾堵上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连为自己求饶都做不到了。渐渐的,过度重叠鞭痕的地方已经开始皮开肉绽了。在舒云初潮后,卓越就再也没有如此打过她。要不是后来孙小姐在张妈的带领下,亲自上楼来劝解,看卓越的架势,活活打死舒云的心都有。

  孙小姐看着凳子上舒云那生不如死的样子,根本顾不上计较舒云的无礼了,反而被卓越的暴虐的样子惊吓住了。平时的卓越那么温文尔雅,体贴周到,孙巧慧觉得婚后他必定是个好丈夫,可是现在,竟然让她看到了这么恐怖的画面。她已经开始犹豫,面前这个强势的暴君真的适合自己吗?

  舒云如愿的赶走了孙小姐,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整整在床上趴了一个礼拜。即使如此,卓越还是没放过她,让她每天趴在床上抄写《孝经》五十遍。舒云全都沉默着照做。卓越每天回来,舒云都已经趴着睡着了,抄好的《孝经》就整整齐齐的放在卓越的枕头上。卓越看看舒云的伤,然后又看看字迹工整的《孝经》,心里五味乏陈,泛上苦涩。

  舒云的伤很快好起来了,但是明显的,舒云不再如同以前的那般和卓越亲近。以前,卓越也打过她罚过她,不论是藤条、皮带还是木尺。每次打完后,舒云反而更依恋卓越,更喜欢腻在卓越怀里撒娇,生怕卓越不再喜欢自己。可是这次以后,舒云对卓越多了冷漠,少了温情。

  每天见到卓越的次数本来也有限,除了恭敬的打招呼,就不再开口了。卓越不论说什么,她都冷淡的答应,甚至不抬头看卓越。头两次,卓越压抑怒气,钳制住舒云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说话。舒云总是一种受伤的表情看着他。卓越也就不忍心再逼她了,心想这次下手确实太狠了些,舒云总归还是个孩子,记恨几日也是正常的,由她去吧。于是舒云就沉默着上学下学,沉默着练习钢琴,沉默着将卓越喜欢的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弹着弹着,眼泪就无声的掉下来,一滴接一滴的砸在琴键上,再碎掉。只有在琴房里,舒云才把感情表露的如此肆无忌惮,因为她知道,哥哥看不见。

  卓越照旧还要应酬那些女人们,虽然还会带她们回家,但是,舒云不再公开捣乱了,而是采取冷战的方式。不论对方怎么示好,一律装聋作哑,既不问候,也不回答。自己吃自己的,吃完放下餐具就走。如果卓越喝令:“站住!”她就马上停步,回头看着卓越。如果卓越再说:“吃完就走,还有没有规矩了?”她就马上看着卓越回答:“我吃完了,可以上楼吗?”总之脸上和眼睛里全是挑衅和无畏的神色。而对于那些客人,她根本不屑于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连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碰上偶尔不上路的女人,见舒云如此傲慢无礼,就会挑拨两句:“你瞧瞧她,还有没有把你这个哥哥放眼里?”卓越还没说话,舒云已经看着卓越,冷冷的问:“需要我去书房跪着吗?这次用皮带还是藤条?”卓越的手重重拍在餐桌上,那个女人打个哆嗦不敢言语,舒云则上楼跪到了书房的地上。

  卓越送走客人,看见舒云还跪着,心里不想惩罚她,嘴上却呵斥:“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人家是客人,你看看你有主人的样子吗?上小学的孩子都比你懂礼貌。回房间去,自己好好想想!”舒云沉默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回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压抑着掉下眼泪。逆反

  舒云的失落感日益加重,她觉得自己好象被遗弃了。哥哥再也不关心她了,再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捧在手里了。哥哥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都用在了她不喜欢的那些女人身上。除非那些女人来做客的日子,否则,哥哥根本不回家吃饭。遇到周末,哥哥除了工作,也还是陪着那些女人,要么去俱乐部,要么直接到人家家里去拜访,他好象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个一直想着他、念着他的舒云。

  现在唯一能知道卓越动向的人,就只有张妈了。舒云几乎每天都问一遍:“哥哥今天回不回来吃饭?”张妈多数时间给出的都是否定答案,少数时间的回答是,某某小姐今天会来做客。舒云也就明白了。事实上,舒云现在的心情是矛盾的,她讨厌那些来做客的人,但是,又期盼她们来,只有这样,她才能看见哥哥,和哥哥一起吃晚饭。虽然,她表现的那么冷漠,但是她只是针对那些女人的。她在心里从来没有记恨过哥哥,反而更依恋,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罢了。

  张妈看的出来,少爷和小姐之间一直别扭着,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她虽然觉得舒云做的确实过于调皮了些,但是她也看不惯那些所谓大户小姐们的做派,未免心里总是偏向舒云这边的。她也觉得少爷上次为了一个外人,对舒云下那么狠的手,太过分了,也难怪舒云会记恨他这么些日子。但是到了舒云这里,张妈则一次又一次的劝说:“别恨少爷。他也有难处。他罚你,也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舒云根本不是因为这个才闹别扭的,可是少女情窦初开,自己都弄不明白那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对着如同生母的张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妈作为旁人更是看不明白了。偏偏舒云又正处在青春期中最尴尬最容易叛逆的阶段,在没有人理解,又没有人正确引导的情况下,舒云就象一只小兽,被困在了感情的牢笼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徒劳的做着困兽之斗。为了能引起哥哥的注意和重视,越发的任性和不顾后果。

  最先发现舒云抽烟的是张妈。她在一次收拾舒云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服上有浓浓的烟味。紧接着,又在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包香烟和一只打火机。张妈赶紧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然后把衣服扔到洗衣桶里,吩咐下人去洗干净。随后,上楼找到舒云,把东西拿给她看,同时嘱咐:“以后可不能再抽烟了。让少爷知道了还了得?我替你把这些东西扔掉,你可别再提这事了。”

  舒云表面上答应,心里却苦涩的想:哥哥早就不管我了。随后的日子里,依然我行我素。不但如此,还认识了一些高几届的学长学姐,开始和他们混在一起,学会了泡吧、学会了旷课打游戏。晚上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每当张妈问起,总是拿学校补课当幌子。

  卓越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着。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忽略过舒云的事情。就算不回家吃饭,也会每天抽时间向张妈询问舒云的情况。张妈会告诉他,舒云的学业加重了,每天补习的很用功。至于抽烟的事情,则只字未提。卓越知道这段日子,舒云这丫头一直跟自己别扭着。他也反复琢磨过原因,后来归结为,毕竟舒云长大了,也有自尊心和面子了。前段时间,因为舒云恶作剧,自己只能下重手教训她,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尤其是上次过重的家法,可能确实伤了舒云的心。所以这段日子,卓越尽可能的给舒云更宽松的时间和环境,不再每天严厉的约束她的生活和行为。希望她自己能想明白,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重新和自己亲近起来。

  这天,曾清为的表弟国志又来公司找他。国志和舒云在同一所贵族学校就读,只不过他比舒云大,已经上到高中部了,还有半年就要考大学了。因为他对商业管理很有兴趣,又把表哥曾清为当做自己的偶像,所以这半年来,时常在课余时间过来找他,一方面借些商业方面的书籍,另一方面,也想让表哥帮自己拿拿申报志愿的主意。兄弟俩聊的很开心,一起吃过午饭以后,曾清为才开车把表弟送回学校。

  在校门口倒车准备离开的曾清为,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对面横穿马路过来,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四个学生,两男两女。曾清为正考虑要不要停车打招呼的时候,却一眼看见已经走过自己车前的那个熟悉的背影,姿势很老练的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上,甚至还给了另外一个学生一根。

  曾清为的下巴差点掉在了方向盘上。再凝神想仔细看一眼,那五个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校门口里面。曾清为呆楞了半天,寻思自己八成看错人了。毕竟这里的学生年龄都差不多,身材体型也有相仿的。于是在狐疑中,开车回到了公司。下午下班前,卓越过来了,和曾清为例行讨论完公事,就准备各自下班。曾清为犹豫半天后,才试探的问:“你家丫头怎么样?还好吧?”卓越头都没抬:“恩,据说功课很重,忙着用功呢。”“那就好。那就好。”曾清为听完,放下心来。“什么意思?”卓越反而听出来不对劲了。“没什么,中午我看错人了。还吓我一跳呢。”卓越很有兴趣的放下手里的文件,等着往下听。曾清为觉得反正也不是舒云,既然卓越想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把中午看见的事情说了一遍。卓越听完,表情依旧,接着收拾自己的文件。曾清为也收拾好了,锁门回家。

  卓越开车回到家,进门只看见张妈一个人,张妈没想到卓越今天回来吃饭,赶紧就往厨房跑。卓越问起舒云,张妈随口答道:“她还在学校补课呢。一般都得快十点才到家呢。我去加菜,你先吃吧。小姐的饭菜我都有留着。”话刚说完,卓越一阵风似的又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我去学校接她。我们回来再吃。”

卓越来到学校,直接就找到舒云所在的年级,很快就发现被骗了。别说舒云所在的班级了,就是整个年级也没有听说补课的,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不光学生,连老师都找不到半个。卓越的心在往下沉,这么大的学校,都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舒云,也许她根本不在学校里了。可是不在学校,又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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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画地为牢12

补救

  看到卓越自己回来了,张妈很奇怪:“小姐呢?是不是还没下课?那我们等不等?”卓越的脸色不太好,勉强用平静的声音询问:“张妈,学校什么时候开始补课的?”“已经很多日子了。好象开学没多久就开始了。”“舒云平时什么时候回来?”“开始还不太晚,可是现在学校抓的越来越紧了,也就越来越晚。大概下课就得快九点多了。”…… 卓越越往下问,脸色越控制不住的阴沉,只有他知道,舒云说的谎话和他的问话一样多。不,也许远比这些还要多。卓越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舒云是不是学会抽烟了?”看着张妈震惊的脸色,卓越不再多说什么,起身上楼,“等舒云回来,让她到书房找我。”

  舒云是差十分十点的时候进门的,一进门就看见张妈神色紧张的在绕圈子。“张妈,干什么呢?丢东西了吗?”舒云犹不知已经大祸临头了。张妈见到她,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里全是担忧:“少爷不知道怎么知道你抽烟的事情了。在书房等你。你赶紧去认错。千万别拧着。少爷要是打你,你就忍着,开口求饶,千万别顶嘴。听见没有?”舒云刚开始听着有些惊慌,很快就平静下来,甚至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张妈,没什么。我做都做了,有什么好怕的。哥哥打死我,也是活该。你去厨房吧,别吓着你。”看着张妈越发着急的样子,舒云又来了一句:“你可千万别替我求情。”然后就上楼了。

  卓越坐在书桌后面低头看着文件,听见门响,才抬起头。舒云看着卓越,满不在乎的走到书桌前一米的位置跪了下来,心里苦笑:真难得的能见哥哥一眼,竟然是只有挨罚的时候。卓越看着舒云的表情也暗暗觉得心惊:才几天的工夫,怎么竟然疏远的象陌生人了。

  不等卓越开口,舒云先抢着承认错误:“我撒了谎,欺骗张妈说学校补课。其实我和同学去打游戏了;我还学会了抽烟,学校里是不允许学生抽烟的,但是我们还是抽了;我还和同学去泡吧了,他们都喝了酒,但是我只喝了饮料。这星期我旷了三节课,都用来…。”“够了!”卓越一掌拍在散落在桌面的文件上。舒云站起身,走到长凳前跪上去,然后把裤子褪到膝盖上,再趴好,还不忘撩起上衣,顺便把衣角咬在嘴里。卓越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拿起藤条就抽下去。

  

  第一下,舒云的身子抖了一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第二下,舒云用一只手放开衣角,改为死死抱住长凳。第三下,忍不住把头仰起来,额头沁出汗珠。第四下,另一只手也死死抱住长凳,同时身子软了下去。第五下,小腿已经忍不住抬起了,马上又放了下去。第六下,第七下,第八下…,舒云心里暗暗数数。第十五下的时候,舒云的牙关已经酸掉了,感觉再也咬不住衣角了,一旦嘴里的空间被释放,压抑在喉咙里的声音很轻松的就窜了出来。舒云开始发出惨叫了。卓越等着舒云求饶,一下接一下,直接打到三十下。听到的一直是哭喊声,没有一句求饶,舒云已经浸泡在自己的汗水和泪水中了。卓越败下阵来,停止了抽打。将藤条往地上一扔,直接坐到沙发上。

  舒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挣了几挣,都又摔回去。每次都更加严重的牵扯到伤口,引来益发的疼痛。所有压抑的委屈让舒云眼泪掉的更凶,低声哽咽:“哥哥…我好疼…呜…。”卓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舒云示弱和撒娇的声音了。卓越走过去,轻轻抱起舒云,看见舒云的小脸上全是泪水,眼神脆弱的看着自己,露出求助的表情,心里也是狠狠一疼。

  

  卓越把她放到卧室床上,帮她脱衣服:“哥哥也不想这么打你,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哪一件不该重重的打?”舒云也不吭声,趴着掉眼泪。卓越拿过伤药轻轻按摩,舒云倒抽冷气,双手紧紧抓着枕头。“忍着点,想哭就哭出来吧,”卓越一边尽可能的把手里的动作放轻,一边出言安慰。舒云心里涌上了久违的甜蜜,觉得现在哥哥又是她一个人的了,她又在哥哥的心上了。

  

  上好药,卓越轻轻给舒云盖上被单,就起身准备离开。衣角却被舒云死死抓住:“哥,别走。求你,别走…。”舒云又开始哽咽了。“傻丫头,我去给你端饭。马上就回来。”舒云就是不松手,一个劲的摇头。卓越觉得舒云确实有些反常,干脆坐到床上,把舒云抱在怀里:“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舒云把脸埋在卓越的胸口上,不说话,只是掉眼泪。很快,卓越就觉得胸前一片冰凉。“是不是疼的厉害?让哥再看看。以后你不要再淘气了,哥就不这么打你了。”舒云还是摇头,搂着卓越不放。卓越只好就保持这个姿势,轻轻拍着舒云的背,安慰她。舒云在久违的温暖和安心中,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卓越坐在餐桌边,看着舒云慢慢扶着楼梯下来,“要不然今天就休息一天吧。”舒云摇摇头,对着卓越露出很多日子都不曾有过的甜甜的笑容:“我没事。我要去上学。”卓越舒了口气,小丫头终于不再记恨了,以前的舒云好象又回来了。

  可惜,卓越只高兴了两天。周末,他正和一名淑嫒在俱乐部里打高尔夫,忽然接到警局的电话。舒云在网吧里参与斗殴,把一个比她高出两头,还大上好几岁的一个青年打骨折了。卓越匆匆打电话,让司机另外开一辆车送那个小姐回家。自己则赶到了警局。警察一看到卓越,先是愣了一下,刚从舒云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警察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呢,这会儿一见,竟然真的是那个风云人物。立刻态度就和蔼客气了很多:“卓先生,对方的伤情报告已经出来了,两根肋骨和右手臂骨折。对方要求起诉,你看……。”“我的律师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希望能够私下和解,对方的医疗费用,我们全部承担。对方还有什么损失或者要求,我们也都可以补偿。”警察见多了有权势和财势的人,为了保护自己人而出手特别大方,基本都会选择私了,他们也理解。最后强调了少年犯罪的严重性,委婉的表示了希望卓越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好好管教舒云的意思。才让卓越签字,把人领走。

  

  卓越把舒云领回家,舒云前两天的伤还没好利索。卓越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再下狠手。本想着,只要舒云好好认错,就呵斥两句,放她一马。可没想到,舒云还跟他顶嘴:“你不是不管我了吗?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卓越咬牙切齿的把舒云拽过来,摁在腿上,解下皮带就是一顿抽打:“不管你?你想的美。从今儿起,我好好管教你!”

  接下来的日子,舒云丝毫也没有收敛,接二连三的闯祸,连老师都找了他两次。卓越只好频繁的回家找舒云算帐,不是一顿藤条,就是一顿皮带。那段日子里,舒云隔三岔五的就挨顿打,基本上屁股总是肿的。到后来,卓越自己都实在下不去手了,于是把家法改成了罚跪。从一个小时,到后来的大半夜。舒云还是没消停,仍然在折腾自己,终于病倒了。

  长久以来压抑折腾的身体,病情一旦爆发,就会很严重。舒云连续三天高烧不退,总是处于迷迷糊糊的半昏迷状态。卓越在舒云高烧的三天里,哪里都没去。第一天他找来私人医生,看着他给舒云做检查,打吊瓶。然后详细的询问注意事项,医生走了,他就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昏睡中的舒云。快中午的时候,舒云开始低喃,翻来覆去叫的都是“哥哥”。卓越听的心里抽痛,于是坐上床,把舒云紧紧抱在怀里。舒云滚烫的身体,热度吓人。小脸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嘴唇都已经烧的干裂起皮了。卓越越看越心痛,开始自责往日下手太重了,可还是想不透舒云为什么老做激怒自己的事情。

  后面的两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所有的时间,卓越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紧紧抱着舒云。到第三天的下午,烧终于褪下来了。舒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哥哥的怀里。一抬头,就和哥哥那焦虑的眼神对在了一起。舒云张嘴叫声“哥哥”,声音沙哑的吓了自己一跳。突然,卓越毫无征兆的就掉下泪来,舒云惊呆了,从她记事起,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掉眼泪。她开始挣扎,想坐起身,又想举手帮哥哥擦眼泪,可是浑身酸痛的没有一点力气,胳膊根本举不起来。卓越在她挣动的时候,反而更紧的搂抱住她。让她一点也动不了。

  卓越的声音也同样是沙哑的:“告诉哥哥,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你一直都是那么乖的孩子,我一直都那么放心你。可是,你现在……。”卓越说不下去了,痛苦的闭上眼睛,脸上失望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舒云。“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哥~哥~”舒云哽咽着。“告诉哥哥,到底为什么?”卓越张开眼睛,细细的凝视舒云。“我…以为…哥哥…不管…我了。哥哥…只陪…别人…。只有…我犯错…哥哥…才…想起…我…。只有…挨打…哥哥…才…陪我…抱我…。”舒云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卓越很费劲的听完,当时就愣住了,细细想了两遍,才把意思全弄清楚。天哪,这就是真相!这就是舒云频繁激怒自己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能多亲近自己,就宁愿忍受那么重的家法和皮带。

卓越深深的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能够平静一点。他托起舒云的小脸,轻轻吻上光洁的小额头,用平稳柔和的语调,让还在抽泣的舒云逐渐安静下来:“傻丫头,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你现在太小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但是你记住,你永远是我的,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所有的那些人,在我心里,全都比不上你。我在等你慢慢长大……”。

张扬

  令人尴尬的青春期总算过去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卓越明白了小丫头的小心眼,尽可能的把所有与异性的约会都改在了外面,额外的,每礼拜至少有三天都会回家吃饭,再顺便检查一下舒云的功课。舒云模模糊糊的记住了哥哥说过的话,知道在哥哥心里永远都会有自己。至于其他的,则一点都没明白。不过就这一点,就足够了,舒云又是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姑娘了。最高兴的是张妈,前一阵子,动辄就是板子鞭子的,她老人家的心脏差点报废掉。后来大致听卓越说了两句,才感慨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复杂,她当年这个岁数的时候,除了好好伺候东家,可没想过别的。

  

  舒云已经十六岁了,花一样的年龄,又有着花一样的容貌,高挑的身材已经看的出来错落有致的雏形了。在学校里经常不经意间就会引起别人注意,自从上到高中部,就不断有人开始递纸条。刚开始,舒云还会很好奇的打开看看,后来接的多了,就不再感兴趣了。但是舒云总是待人很温和的,也从来不会摆架子摆脸色给同学看,所以即使被她无声的拒绝了,那些男生也不死心。可是奇怪的是,他们每每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比如想请舒云去看电影或者喝咖啡,却会被一种莫名的无形的压力感所推开。制造这种压力的人,恰恰正是他们眼中,总是很温柔,很有教养,成绩很优秀,还弹奏一手好钢琴的舒云本人。这一点大家都深有同感,又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孩子,怎么还会发出利刃一样的气息呢?

  首届全国青少年钢琴大赛的选拔赛正在各地区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舒云所在的学校派出了三名选手,其中就有舒云。他们先要参加所在区的选拔,结果全都顺利晋级到本市的选拔赛场。参加市级的选拔就会比区级艰难的多了,要经过初赛和复赛两个阶段。每个阶段都要分三场进行比赛。分别是自选曲目,指定曲目以及音乐常识的问答。然后累加得分,得分最高的前六十名进入复赛阶段。同样的,复赛中再次累加得分最高的前十名选手将进入全国的总决赛。

  市级选拔赛的赛场选在了位于市中心的新建的市电视台四号演播大厅内。因为是周末,除了选手和陪同的家长们,还有很多来看热闹的广大市民,都聚集在演播大厅的门外广场上。舒云穿了一件白纺绸的类似小礼服的半长连衣裙,露出修长匀称的小腿,在嘈杂的人群中静静的站着,显得格外醒目。及腰的长发,松松的扎了个同色系和质地的蝴蝶结,更衬托她肤如白雪。站在夕阳下,淡金色的光晕映照在她身上,使的她仿若一个刚刚落入尘间的小仙子。今天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卓越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舒云却说,哥哥在场,她会很紧张。卓越苦笑,后悔平时要求舒云太苛刻了。在舒云的心目中,他就象神一样不允许舒云有任何失误。所以卓越只能留在家里和张妈一起收看直播了。

  

  周围的家长们显然比小选手们更紧张,不时传来“要不要喝水”,“谱子都带好了吗”,“进去别紧张,就当做练习好了”这样的声音。舒云仿佛都没听见,脑子里全想着昨天临睡前最后翻看的那本音乐大师生平集。冷不防,一个冒失的小姑娘撞到她身上,手里的谱子散落了一地。那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小女孩竟然只是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对不起都没说,就又接着跑开了。

  

  舒云无所谓的蹲下捡拾谱子,脸上没有一点波动。另外一只修长的手也帮忙捡拾谱子,舒云略感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很斯文的青年,微笑着看着她:“对不起,刚才是我的小侄女,她着急去买水,所以…”舒云淡淡的回了一个微笑,什么都没说,接着低下头整理捡拾起来的谱子。那个青年看到舒云的微笑,顿时呆住了。半饷,才想起来把手里的谱子递过去。这时,那个冒失的小女孩,又连蹦带跳的跑回来,递给青年一瓶水,然后自己拿着一瓶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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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略带责备的看着她:“张月,你把人家的东西碰掉了,怎么不道歉?”那个小姑娘才好象刚刚想起来有这么回事。调皮的转过头,大大咧咧的对着舒云说:“对不起。”舒云仍然是淡淡的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那个小姑娘上前挽住青年的胳膊:“小叔,我们快走吧,呆会儿就要进去了。”然后不等青年说什么,拽起他就走。舒云微微低头,继续回想昨天看过的那本书。

  

  初赛正式开始了,按照各个年龄组,分批次的进行着角逐。现场的气氛很紧张也很热烈,先进行的自选曲目的比赛中,每个选手都尽情的发挥着自己的最高水平,虽然所选的曲目各自不同,或高亢,或低沉,或哀伤,或委婉,但是每个小选手都演绎的淋漓尽致,不时博得大家的喝彩。

  

  舒云上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她从容淡定的神态,完全不同于同龄的其他选手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局促或者雄心勃勃。她轻盈的走到台上,举止优雅得体而且相当镇静的向各位评委及台下观众行礼后,就如同一个童话里的小公主一般,稳稳的坐在钢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下,李斯特的《奏鸣曲》悠扬的响了起来。随着旋律的跌宕起伏,所有人都被深深打动。评委们惊异的发现,似乎这首曲子里所表现的一切:人生、爱情、死亡,都被这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小姑娘诠释出来了。

  

  台下的观众甚至忘记了鼓掌和喝彩,完全随着音律,任由各自的思绪飘的很远。虽然每个人对音乐的认识和感知能力各不相同,但是一旦产生了共鸣感,那么,所有的音符都是开启大脑记忆深处的一把钥匙。张扬痴痴的望着台上的舒云。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出色的选手,就是刚刚在外面被自己冒失的侄女撞到的那个少女。但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个少女内敛的表面下掩藏着的竟然是如此的富有激情的才华。跟她比起来,包括他本人在内的所有家人眼中已经很出色的小侄女,竟然显的那么幼稚苍白和上不了台面。他仔细的记下了“舒云”这个名字,脑海中竟然一并浮现出“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的句子。

  毫无任何悬念的,舒云的成绩是她所在的年龄组的第一名。比赛结束后,所有的选手都会拿到指定曲目的谱子,然后有一个礼拜的时间练习和熟悉,在下一个周末,进行指定曲目的角逐。

  

张月象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着欢快的从后台休息室出口出来,找到等在外面的小叔。然后炫耀的把领到的谱子拿给张扬看:“小叔,我刚才弹奏的不错吧?这个是刚发的指定曲目的谱子,里面的老师还亲口鼓励我了呢。”张扬有点心不在焉,一边点头,一边还在往休息室的方向张望。“小叔,我们走吧。你干吗呢?找谁呢?”张月拉起张扬就要走,发现小叔还是一副等人的样子。“哦,没有。我们走吧。”张扬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堂堂一个大三的学生,怎么象个闹初恋的初中生似的,堵在人家门口死缠烂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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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学

  从卓越定了新的作息时间之后,舒云本来就不算轻松的课程似乎就更沉重了。但是,舒云对于习武的热情无减反增。虽然卓越定的是晚上8至10点。但是舒云自己做主,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来习练了。家里的佣人们都住在后院单独的两层小楼里。舒云除了第一次是陈星领着来的,后面只要有时间,舒云都是自己来找陈星。

  陈星本身就是大大咧咧闲不住的个性,平时不爱学习,功课不怎么样,却从小就喜欢打打闹闹的活,因此功夫倒练的着实不错。本来在家里的时间也是多半闲的难受。如今舒云来找自己,说不出来的高兴,简直想把自己的平生所学全都一下子教给她。可惜,舒云的底子差,刚开始补基本功,很多复杂一点的动作,都做的极其勉强。但是尽管如此,架不住两个人一个虚心苦学,一个耐心教导加陪练,而且是天天如此,一下子两个月过去了,舒云的格斗和搏击身手也逐渐有了很大起色。当然这些都是瞒着卓越进行的。

  卓越还是如常的忙碌,每天只有教授舒云功夫的时间是肯定在家的。很多时候,在舒云10点上床睡觉以后,他还会再回帮里处理事情,等到半夜才回来睡觉。随着时间的过去,舒云的身手开始显露出来了很大的进步,对此卓越是又开心又担忧,只是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

  舒云却是开心之至,更加投入了自己的全部热情。与此相反,她对于过去所热衷的钢琴以及其他在校课程却失去了原有的兴趣。陈星本来也不爱上学,有时还会撺掇着在上学时间去练功夫。只是,舒云都是拒绝的,毕竟过去一直都是好学生,轻重还是知道的。但是渐渐的,舒云也越来越不重视学校里的课程了。终于在一次诱惑和撺掇下,她第一次逃学了。

  起因是这样的,这天下午,舒云下学坐校车回到家,放下书包又跑去找陈星,张妈早就见怪不怪了,知道小姐是为了学功夫,又不是做坏事,也就没有阻拦。陈星见了舒云一脸神秘的表情,炫耀的说:“明天有比武大赛。你要不要去看?”舒云疑惑的看着他,陈星更得意了:“我在学校有一帮哥们,个个身手不凡。可是有些人不服气我们,向我们挑战。我们决定明天在“青萝园”比武。谁胜出,以后大家都得听他的。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我的本事?”

  舒云有点动心,可是还在犹豫:“可是,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啊?”

  “不会的,我们按上学的时间出门,等到下学的时间再回家。以前我都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的。”

  “……”

  “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师傅说,要想提高的快,就得多看高手交手。我可是为了你。”陈星完全是少年气盛,特别想在舒云面前露一手,生怕她不去,就开始胡诌。

  “那好吧。那你明天早上在我们学校的校车站等我。”终于还是禁不住诱惑。

  

  第二天,舒云和平时一样按时出了家门,只不过没有坐校车去学校而是真的和陈星去了青萝园。青萝园恰如其名,占地并不很大却是完全由上百根桩木和横梁搭建起来的纯粹的人造小花园,历经多年,早已经密密实实的爬满青萝。即使是在极其炎热的夏天,呆在里面,也只会觉得凉爽无比。

  

  那里平时都是年岁稍长的老人家们居多,闲来无事的唠叨家常。今天却又多了另一道风景,十来个少年,蜂拥而至,仔细看,会发现人群里还有个俊俏文静的小姑娘。一路上追追打打的,好不热闹。他们走进比较深僻的一处大平地上,才停下来。舒云很兴奋,紧紧跟在陈星的后面。对方见他们这边居然还有个陌生的小姑娘,也很诧异。陈星很张扬的告诉他们,舒云是她请来的裁判。大家恍然大悟。

  一到了目的地,废话也不多说了,两边各自出人就比了起来。一时间你来我往,拳来脚去的,舒云看的眼花缭乱。其实多数都是没有章法的,但是因为大家都拳脚并用,却也很有帮派的气势。舒云看的挺激动,心想原来帮派争斗就是这样的,又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参加啊。陈星一直没动手,陪着舒云在旁边看,等打的差不多了,他对舒云说:“看我的。”然后就冲了上去。他用的是标准的格斗和搏击的方式,威力无比,他一上来,几乎对方就没有任何战斗力了,很快就齐刷刷的都趴在了地上。最后大家都公认他是英雄,并且愿意以后都听他的。

  陈星好不得意,舒云也是佩服的紧紧点头。然后大家又象来的时候那样热热闹闹,推推搡搡的离开了青萝园,各自散了。陈星带着舒云在街上溜达,舒云是第一次逃学,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陈星安慰她不会有人知道的,她才略微放下心来。中午,陈星领着舒云到了他经常去的小吃店,点了东西吃。付帐的时候,舒云拿出钱包说:“我来付吧。我要谢谢你帮我。”陈星知道小姐的零用钱肯定比自己多的多,笑的很开心:“好吧。就当你交学费了。呆会我带你练功去。”

  

  舒云和陈星一直耗到下学点,才回家。然后一切都很规律,吃饭,跟哥哥练功,洗澡,上床睡觉。哥哥什么也没发觉,舒云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放逐

  距离上次逃学又过去一个多月了,这当中舒云又断断续续的逃了七、八天的课,居然一直也没有被发现。虽然学校的老师曾经过问,但是因为平时舒云的口评一直都很好,所以当她说家里有些事情要请假的时候,老师们都没有怀疑过。现在学校已经进入了期末复习和考试阶段,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要放暑假了。舒云终于开始有些害怕了,这段时间着实落下一些课程,除了逃课不说,因为练习耗费了大量体力,以至于好几次上课都不能专心听讲。事后也没有充分的看书理解消化内容。到现在只能完全靠老师给出的重点恶补了。

  好在临阵的枪没有白磨,仗着平时的底子还有聪明灵活的头脑,勉强都考过了。只是各科平均只有70多分的成绩实在与往年相差太多。最让她发怵的是,连同成绩单一起让他们带回家的还有一张附加表。上面有着这个学期的出勤情况记录以及老师的评语。这本来也是惯例,可是舒云在这之前完全忘记了还有这回事。

  

  卓越已经第三次抬头看舒云了,后者面前的食物基本没动,手里的金属勺子倒是一点没闲着,拨弄来拨弄去,时不时碰上瓷碗发出轻微声响。

  “不舒服?”卓越问。

  “啊?没有哥。我…”舒云吓了一跳。

  卓越放下餐具,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成绩…下来了,我…我这次…没考好…”舒云低头小声喏嚅着。

  “哦,吸取教训。以后努力就是了。先吃饭。然后拿来我看看。”说完,卓越又拿起筷子。舒云还是一动不动。不对劲。

  “拿来我看看。”卓越也不吃了。

  

  舒云几乎是一步一步的捱了过去,把手里的两张纸递给卓越。卓越接过来看着,第一张,脸色有些难看了。第二张,“……学生聪明伶俐,乖巧努力。但本学期因家庭事务频繁受影响,出勤率和成绩有些不尽如人意,望家长和学生及时调整,……”

  

  张妈端汤进来,看见两人的脸色吓了一跳,差点把汤盆掉在地上。

  

  “你跟我来。”卓越站起来,手里的纸张攥成了一团。舒云默默的低头跟在后面,连张妈使过来的眼色都没看见。张妈匆忙把汤盆放在桌上,跟着上了楼。卓越和舒云已经进书房了,好在没有关门。张妈也不敢擅自进去,就躲门边听着。

  “跪下,把事情说清楚。”卓越坐在书房宽大的沙发上。舒云慢慢跪下,低着头:“哥哥,我错了。我没有…用心学习。我…会把功课都补上的…”

  “事假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想练习功夫,就…就…就没去。”

  “你在哪里练习的?”

  “……”

  “在哪里?!”

  “……”

  “不说是不是?那就跪着,跪到想说为止。”卓越怒急反笑,起身走到门口,看见站在一边的张妈:“去帐房把算盘拿来。拿那个最大的。”

  “少爷,这是怎么了?少爷,不能啊。…”

  “照我说的做。你要是包庇她。我就让她脱光衣服跪到大门口去。”卓越打断张妈的话,径直下楼到客厅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卓越看完了所有感兴趣的财经新闻,准备检查一下当日送来的文件,张妈走过来:“少爷,你就饶了舒云小姐吧。都一个小时了。”卓越脸色一沉:“张妈,舒云学会了旷课和撒谎。你知道如果帮里的弟兄敢欺骗我的话,会受什么处置吗?我对她已经很有耐性了!”“不,不是的。小姐没有做坏事,她只是和陈星学习功夫而已。”一着急,张妈脱口而出。卓越危险的看着张妈:“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是的,少爷。我只知道下学后,舒云小姐会去找陈星一起练习。我觉得这没什么。我不知道小姐会旷课啊。”张妈急急的解释。

  “让陈叔来书房。”

  

  舒云早就坚持不了了,卓越走进书房的时候,舒云已经用手撑在地上了,膝盖下还跪着大算盘。听见卓越进来,赶紧直起身子,却又倒了下去,膝盖和腿部的剧痛让她汗流浃背。“你到墙角跪着去。”卓越冷冷的吩咐。舒云赶紧爬过去,还不忘把算盘也拿着。“不用跪算盘了。你给我跪好了。别再让我看见你的手落在地上。”卓越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很快,楼梯传来陈叔的怒喝声:“快走!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今天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谎话,我揭了你的皮!…”舒云身体开始发抖,知道事情藏不住了。很快,陈叔拉扯着陈星进了书房,看见卓越,陈叔使劲一推搡,一把把陈星推倒在卓越面前:“少主,是我管教不严,逆子闯出大祸。我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陈叔,你先别着急。我就是找陈星问些事情。等问清楚了,再处置不迟。”陈叔早已经是一头一脸的汗,听了少主的话,一脚踢在儿子身上:“快跪好,一五一十的向少主交待。”陈星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小脸,看着少主,一脸的惶恐。卓越看见他的脸上早就红肿起来了,肯定已经挨了不少耳光。

  “我问你,你认识她吗?”卓越向舒云的方向一扬头。陈星扭头才看见先跪在墙角的舒云,“认识,是小姐。”“把你们做的事情都告诉我。”卓越冷冷的声音,已经在抑制愤怒了。“兔崽子!还不快说!!”陈叔又急又怕,这个混蛋小子,怎么去招惹了小姐?少主连小姐都罚了,还能饶得了他吗?

  陈星开始一五一十的交待,从怎么认识了小姐,小姐怎么请他教功夫,到他和小姐怎么每天碰面练习。然后就是他带小姐旷课去看打架,和后来又逃学练习功夫…。说到后面的事情时,陈星的声音已经颤抖的有些变调了,但是看见舒云也跪在那里,想着小姐肯定也都说了,自己不承认的话肯定更惨,所以丝毫没敢再隐瞒什么。

  卓越的脸色简直可以媲美煞神,眼睛里甚至出现了杀机。陈叔早就听的面色死灰,这会再偷看到卓越的脸色,想都没时间想,冲上去一脚踹到陈星的腰上,陈星惨叫一声就趴到地上。“你这个畜生!我今天打死你!”陈叔一脚踩上他的屁股,就开始撕扯他的上衣,两下就把上身扒光了。掉过头来,就摁着陈星的腰右手解裤带,然后抓住他的裤腰用力往下一拉,直接把他的裤子连同内裤都扒了下来。陈星除了脚上的鞋和袜子,全身一丝不挂,少年的身体完全赤裸在大家面前。因为羞耻,发抖蜷缩着。嘴里已经开始求饶:“爸,我错了。少主,我错了。…”陈叔置若罔闻,直接从自己腰上抽出皮带,没头没脑的开始抽打。皮带落在了肩上,落在了后背,陈星哭叫翻滚,皮带步步紧跟,又落在了前胸,落在了小腹上,陈星再次翻转,皮带又抽到后腰,落在屁股上,然后就是大腿,小腿…。凡是暴露出来的地方,很快就被醒目刺眼的伤痕埋没。一时间皮带抽在肉上的声音,陈叔的叫骂声以及震彻房顶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舒云虽然没有抬头看,但是从第一下皮带抽下去,陈星惨叫开始,也哭出声来,恐惧压倒了一切。

  卓越靠坐着沙发看着陈叔拷打儿子,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陈星少年富有弹性的身体,在皮带的打击下,弹跳,翻滚挣扎,然后红痕加剧,然后再抽打,再弹跳,再挣扎,然后就是血肉模糊…。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皮带声和哭喊声从未间断。渐渐的,连细瘦的胳膊和细瘦的小腿上都没逃出厄运,和全身一样的血肉模糊了。整个身体几乎蜷成了一个球状。陈叔停下来喘息了几秒钟,卓越仍然没有说话。陈叔一把把陈星蜷缩的身体拉开,让他再次以打开的状态躺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在一条腿上,再次把皮带挥下去,同样的没有章法,同样的铺天盖地。甚至有几下皮带落的位置偏低,扫过他的小腹后,皮带的尾端竟然就着风力抽到了他两腿间的脆弱上,陈星一阵剧烈抽搐,发出的声音已经如同杀猪了。…… 最后陈星实在没力气挣扎了,只在感受到皮带抽到身上的剧痛时,痛苦的抽搐一下。嘴里的哭喊也低了下来,渐渐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卓越看见陈星的身体已经如同破碎的娃娃,就连两腿间尚没有发育成熟的幼嫩的生殖器官上也是血乎乎一片。终于开口:“行了,陈叔。再打你就打死他了。”陈叔暗暗的舒了口气,竟然呼吸都觉得艰难万分:“少主请息怒。逆子死有余辜。等我回家就要了他的狗命。”“不必了。他应该已然记得教训了。你带他走吧。”“多谢少主饶他不死。我这做爹的,代他磕头。”说完,跪下拜了一下。卓越轻轻点了下头。陈叔俯身抱起儿子,又捡起衣服粗略遮掩了一下儿子的身体,然后快步离开了。

  

  卓越看了一眼舒云,舒云还在低头哭泣。好象都不知道惨烈的拷打已经结束了。卓越起身离开书房,在门口和张妈交待:“你带小姐去睡觉吧。明天把她所有的衣物用品都收拾出来,打好行李。”张妈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卓越也没打算听到她的回答,撂下话就出门开车走了。

  

  车里,卓越给师弟陆行远打电话:“出来喝一杯吧。我有事情找你,在老地方见。”二十分钟后,卓越到达城际酒吧,停好车走进去,看见陆行远已经到了,向他挥了挥手。

  “什么着急的事情?这会儿找我?是不是打算给我介绍漂亮马子?” 陆行远打趣道。

  “嘁~~,瞧你那点出息。早晚报废在女人手里。”

  “呵呵。那你不得郁闷死。说吧,又想怎么折腾我?”

  “我打算给你的训练营送一个人过去。跟着你这期弟子一起受训。我想让你培养她成为杀手,当然了,是个能自保的杀手。你懂我的意思吗?”

  “男的女的?多大岁数?什么底子?”

  “女的,十岁。没有什么底子,只学习了一点搏击术的皮毛。”

  陆行远定定的看着卓越:“她怎么你了?你知道我那里是什么地方。你能肯定她熬的下来?”

  “我相信她熬的下来。你怎么训练是你的事情。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OK。明白了。人什么时候到?我的人可都已经开始受训了。要来就快点。”

  “明天晚上就给你送过去。还有一件事,她在精英学校读书。我希望暑假过后,你训练她的同时,继续让她在那里学习。并且把学校的课程也作为惩罚或者奖励的一部分。”

  “难道是你妹妹?不会吧?”

  卓越有时候真是痛恨陆行远的聪明:“你怎么想都行。不过,别让我发现,经陆大少爷的手调教出来的人,竟然是次品。”

  “呵呵,你终于开窍了。所幸现在醒悟的还不晚。我早就说过,你拿她做妹妹太可惜。”

  “……”早就知道陆行远满脑子的龌龊思想天下都难找,不过实在懒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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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到

  隔天,独自吃过早饭的舒云乖乖的呆在房间里看课本,心里还是忐忑不已。原本以为哥哥肯定饶不了自己的,但是在跪了一晚上以后,居然就让自己睡觉了,到现在都好象做梦一样。

  张妈忙完早饭的事情,就开始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舒云看在眼里,心里涌起不好的念头:“张妈,你…,这些都是我要用的,你怎么收起来了?”“小姐,是少爷昨天吩咐的。我…我也不知道。”

  哥哥?收拾东西?难道是离开?舒云捧着书本,脑子却想的都是别的事情。念头一涌出来想收都收不住了。不会,哥哥不会赶我走的,我也没地方去。难道是回老宅子?难道是让我在那里受惩罚?想到这里,舒云打了个哆嗦。不,不会。爸爸早就不管我了。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哥哥去哪里了?一直没看见他,不过见了也不敢问了。怎么办?……

  卓越在午饭时间回来了,和舒云一起做在饭厅里吃午饭。卓越的脸色很温和,这让舒云坐在饭厅里不再如坐针毡,稍微松了口气。“舒云,多吃一些。你还想吃什么?告诉张妈让厨房马上做了端来。”卓越突然开口,吓的舒云悬点跳起来,可是接下来说的话,却是那么温柔和宠溺。“哥,你还生我的气吗?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舒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乖,别哭了。来,吃个狮子头,你不是爱吃这个吗?”说着,卓越拿汤匙捞了一个放在舒云的碗里,“张妈,上次那个鲜笋尖还有没有?”“有,少爷。”“那就凉拌一个吧。舒云爱吃。”张妈应了一声去了厨房,心里已经明白了。

  吃过午饭,卓越把舒云叫进书房,舒云的心又开始哆嗦起来。一进门,就自觉的往长春凳那走,并且乖乖的趴了上去。刚想自己把裤子脱下来,就听卓越在书桌后面叫她:“舒云,今天我不惩罚你,你起来吧。到这边来。”舒云乖乖的隔着书桌站好。

  “我给你找了师父,晚点就送你过去。他会把你培养成一个真正的杀手。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愿。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我让张妈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呆会再带你去买几身运动装。你的裙子留着开学的时候再穿吧。”卓越看着舒云,舒云先是有些惊喜,然后就变的惶惶然。“哥,我不要住在那里。我要住家里。我每天去学习,然后还回来,好不好?”“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哥哥了。如果你能顺利出师的话,我自然会把你归于旗下。我想你对于称呼我“少主”,也并不陌生。”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动物,本来一心渴望的东西,一旦可以得到,怎么心还会这么难过?舒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本身也确实无话可说了。所有这些都是她自己要求的,不是吗?

  

  看着舒云沉默不语了,卓越站起来:“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给你一个小时,你自己去整理一下课本,把要带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暑假过后,你还要接着上学。”

  卓越带着舒云到达训练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训练营的位置比较偏僻,接近市区的边缘,远远的看上去,倒好象是个小小的监狱一般。几排灰砖平房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四面还围着两人多高的铁丝网。对着公路的这面,开了个小门,门口有穿着迷彩服的人把守。

  卓越把车停靠在路边,然后带着舒云走了过去。显然那个守卫认识卓越,看见他过来,马上打了招呼:“卓哥,我们老大一直等你呢。现在是惩罚时间,他应该在惩罚室。”卓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扔给他一包烟。“谢谢卓哥。”

  卓越和舒云一路走到惩罚室,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面传出来惨叫声和板子落在身上的噼啪声。卓越本来想让舒云在外面等着,但是又想了想,就让她和自己一起进去了,反正以后舒云也跑不了得进这里,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没坏处。 

  十几平米的屋子采光很好,即使是傍晚时分还没有点灯,里面也很亮堂,看的一清二楚。七、八张长凳每相隔半米整齐的排放着,每张凳子上都趴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他们的胳膊和腿都分别被两个人摁着,旁边还有一个人正狠狠的用板子击打他们的后背、臀部和大腿。每次下去,就是一道重重的伤痕,引来一声惨叫。看起来,毒打已经持续一会儿了,他们几个人的背后都是伤痕,相互交错着。靠窗户的地方有把椅子,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很随意很舒服的坐在上面,正专心看着行刑。这人就是头天和卓越一起喝酒的陆行远。一看见卓越他们,陆行远站起身迎了过来,同时引着他们往外面走。舒云早就吓呆了,被卓越拖着跟着走,半天还没反过神来。走到听不见声音的地方停了下来,陆行远一句废话都没有,看了看站在卓越身边的舒云,对卓越说:“行了,人交给我,你就回去吧。她的行李在你车上呢吧,你交给守卫就行了。有事我会找你的。”卓越点了点头,回头跟舒云说:“在这里乖乖的好好学习。不要给我丢脸。”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舒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卓越的身影了。眼泪当时就流下来了。“这里可不许掉眼泪。看见刚才那些人了吗?这么打都不许哭。今天就算了,明天开始,把你的眼泪收起来。杀手不需要那玩意儿。” 陆行远冷冷的说。舒云赶紧把眼泪擦了,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陆行远带着舒云穿过两排房子,在第三排当中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以后你就住这里。晚上6点半开饭,还有20分钟。你自己收拾一下。然后去餐厅吃饭。餐厅就在前面,你一看就知道。吃完晚饭,换好运动服,到搏击室来,就是刚才惩罚室旁边的房间,我在那里等你。都明白了吗?”舒云点点头。陆行远扔下她一个人,又向惩罚室走去。

  晚饭很简单,一份蔬菜,一份肉菜,一份汤,但是分量不少。主食分给舒云两个馒头,而其他的少年则是五个。舒云食不知味,看着周围坐着的几十号人。他们年龄看上去,似乎都比自己大一点,而且青一色的都是男孩子。只有她一个小姑娘醒目的插在他们中间。但是他们都很有自制力,丝毫没有任何诧异或者感兴趣的表现。都在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另外还有三个跟卓越岁数一样的人,在他们的座位间的过道上走来走去,似乎在观察他们的用餐情况,看来是象学校的老师一样的角色吧,舒云心想,肯定是管理我们的。

  舒云剩下大半的食物,然后回到宿舍,自己的行李已经全在房间里了。其实所谓宿舍,也不过就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柜子而已。好在柜子的门都是镶嵌穿衣镜的那种,舒云对着镜子换好了运动服,然后凭着记忆,走回到惩罚室,再往前一走,就到了陆行远所说的搏击室。搏击室里灯火通明,除了坐在椅子上的陆行远,在他面前还站着两个少年。他们都穿着运动衫和运动短裤。

  

  看见舒云过来,陆行远点了点头,然后才说:“我要看看你有什么基础,所以你把你所学过的本领全使出来。”然后向他面前的其中一个少年扬了下头,那个少年马上转过身子,对着舒云说声“得罪了”就开始出手袭击。这个架势,舒云是见过的,完全要得利于陈星当时的教导和陪练。所以开始并不怎么惊慌,也勉强接了几招。对方见如此,手上和脚下的功夫迅速变的更猛烈了一些。舒云就完全招架不住了,很快在接连挨了拳头和腿脚后倒在地上。

对手马上就收了手,退了回去。舒云觉得浑身都疼,勉强站了起来。陆行远摇了摇头:“你的底子真差,是我收过的弟子里面最差劲的。先给你打声招呼,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要付出比别人多两倍甚至三倍的努力来接受训练。我这里可不出窝囊废,要么就挺下去,要么就是被我打死或者打残废了,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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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训

  训练营的早晨是从五点半开始的,用于起床、洗漱包括吃早饭的时间一共只有半个小时。六点整,就要在饭厅门前集合,开始晨训。

  首先就是全体人员都要跑上10000米。说是10000米,其实前面跑过的人都知道,实际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因为是围着几排房舍进行的,一圈下来的距离远不止500米那么短,可是他们要连续跑20圈。但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再说这里也不允许提出任何异议。可是到舒云这,就彻底傻眼了。

  

  在学校时,体育达标测验,女生只需要跑800米,男生也才不过1000米而已。所以舒云在勉强跟着跑完两圈半之后,就已经双腿沉重,胸口憋闷到疼痛,粗重的呼吸已经完全没有规律了。渐渐的,落后越来越多,眼看着队伍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终于实在忍耐不了了,停了下来,弯着腰低头大口的喘气。

  忽然听见前面传来脚步声,勉强抬头看一眼,居然是从一开始就跑在队伍最前面,带领大家跑步的陆行远,现在正掉头跑回来找她。舒云实在想迎着他跑上前去,可是腿脚就好象突然粘在地上一样的沉重,怎么拔也拔不起来。陆行远一跑近,就大声呵斥:“谁让你停下来的!跟我跑。”舒云咬牙使劲抬起腿,又跟着跑了几十米,再次停下来,脸已经憋的发紫了。陆行远也停下来,给了她两分钟喘息的时间。然后再次呵斥她跟着跑。舒云不敢不听,又勉力跑了十几步,一下子腿软摔在地上。陆行远掉回头跑到她身边,狠狠踢了她屁股几脚。暗蓝色的运动装上一下重叠了好几个脚印。舒云疼的翻了两回身。“给你五分钟休息,然后站起来接着跑。”舒云使劲的喘息片刻,等气稍顺了一些,就撑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迈开步子,跟在陆行远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大队伍从后面跑过来,并且赶超了他们,舒云又停了下来。这时,她总共也才转了将将三圈。陆行远也停下来,这次没有动手,改做了威胁:“你可以跑跑停停。但是到大队伍全部跑满20圈的时候,你欠下几圈,今晚就在惩罚室挨几板子。”说完,就不再理会舒云,向前面的大队伍追去。就这样,舒云跑跑停停,跑跑停停,中间再走一段。大队伍也在陆行远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的和她擦身而过。等到20圈跑完的时候,舒云连跑算上走的也不过八圈。整整欠了十二圈。队伍里也有几个少年到最后几圈的时候,也跟不上了。但也不过是欠了三、五圈而已。

  

  总结的时候,陆行远恶狠狠的点名:“舒云今天打破了我建立训练营以来,晨训10000米的最差记录!”

  晨训第二项是蛙跳。在10000米长跑结束后,所有人休息调整半小时后进行。同样是全体都要参加的训练项目。规则是每个人负重2–10公斤不等的沙袋,以蹲姿做准备,然后以蛙姿起跳,再以蹲姿落地。这次是以时间为计量单位,要求连续蛙跳四十分钟。舒云没有被要求负重,是唯一一个没有在腿侧绑系沙袋的人。陆行远也同样负重了10公斤的沙袋带大家一起训练。不出意外的,舒云又是最早趴下的人。断断续续的,总共坚持了不到三十分钟,又被记下了十下板子。

  终于被舒云视为洪水猛兽的晨训算是结束了。又可以休息半小时,来舒展和放松身体。接下来,各人参训的项目就各不相同了。包括舒云在内的二十名少年是最后进入训练营的一批,将从最基本的各项技能开始训练,其他人则已经升级为精英项目训练了。

  陆行远带着这二十人,走进搏击室。除了舒云只学习过搏击术的皮毛,其他人都有搏击技能。大家都依次站好,每人身前都有一个金属圆底座的支架,支架上面垂吊着半人高的沉重的大沙包。大家听着陆行远的口令,出左拳重击沙包,沙包向后飞出,然后反折回来,大家根据沙包回来的方向,扭头或者侧身灵活避开。再听陆行远的口令,右拳挥出。下一口令则换做腿部练习。大家同时先踢出左腿,令沙包向斜上方飞出,如此再换右腿。同样的,在沙包荡回来的时候,练习闪躲和快速反应能力。若是谁不小心被返回的沙包击中,则会挨上陆行远一皮带或者一脚。如此反复。舒云也听着口令,学着大家的样子击打沙包,但是明显的力度不够。腿部训练时,除了力度不够,身体的柔韧性也远远不足。陆行远都看在了眼里。

  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个项目训练结束,所有人都是大汗淋漓。舒云的胳膊已经举不起来了,拳头肿的比平时大了一圈,每个指关节都叫嚣着疼痛,甚至破了皮。腿更是直直的象两根棍子,膝盖好象不会打弯了。陆行远让大家休息半小时,所有人迅速解散,找地方坐下。就只有舒云还僵硬的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

  陆行远走到她身后,对着她的膝盖弯就是一脚。舒云惨叫着一下子跪到地上,磕的腿一阵剧痛,两手死死撑着地,不让身子倒下去。还没等爬起来,陆行远已经从后面开始给她按摩双腿了。用的手劲很大,几次舒云都叫出声来。但是很有效果,僵硬的肌肉开始逐渐的缓和下来,腿似乎又长回到舒云的身上。舒云第一次对陆行远生出一丝亲切感,小声的说:“谢谢师傅。”陆行远纠正:“以后叫我‘老大’,什么师傅师傅的,我又不是老头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舒云勉强用勺子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吃了。这时,一直在旁边巡视的一个青年走过来:“这样不行,下午的运动量还很大呢。你要把饭都吃完。”舒云只好又泄气的坐回到椅子上,用颤抖的手拿起勺子,认命的慢慢吃起来。

  下午分别在柔道馆和器械室进行训练。柔道馆里,大家跟随陆行远学习和练习了一个小时的基本手法和动作以后,就是俩人一组的实践,然后这一组人和下一组人轮换。舒云不论和谁一组,都是被摔的很惨的那个。过肩摔,侧身摔,前仰摔…,凡是可以把人摔倒的姿势,舒云一个没落下,都尝了个遍,丝毫没有反抗能力。虽然都是在垫子上进行的,还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就差没活活摔死。到后来换过来的几个少年,看见舒云呲牙咧嘴,可怜兮兮的样子,都不忍心再使全力摔了,偷偷给她放水。结果无一例外的被陆行远发现,除了当时每人给了五皮带,事后还各记十下板子。

  

  到器械室,也是今天最后一个训练科目了,每个人都被分配了自己要练习的项目。陆行远让舒云去举电子哑铃,并且有电子计数器负责计数。本来就肿痛不堪的胳膊和手掌,再次被器械折磨的恨不得就此死去。舒云深深地体会到了哥哥当初不同意自己训练的良苦用心,可惜太晚了。

  

  每天的训练活动都在下午六点结束,到六点半晚饭之间的半个小时,是最令大家害怕的惩罚时间。所有当天被记过板子的人,都要去惩罚室接受拷打。

  

  惩罚室里,其他受罚的少年早就熟门熟路的自觉脱光衣服,趴在长凳上,由两个人摁着,随着板子落在身上发出叫喊声了。只有舒云从进来就低头站在长凳旁边,不抬头,也不说话,就那么发愣。

  

  负责惩戒舒云的这组少年,则一直等着。看舒云半天都不动,拿板子的少年走到她身边,温言说道:“别害怕。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赶快把衣服脱了,趴到凳子上去。老大马上就要来了。”舒云一听,下意识的两手紧紧攥着运动衫的拉链:“不要,我…我…我是女孩子啊。”“老大说过,这里没有什么男人女人,只有未来的顶级杀手。要做杀手首先就得屏弃一切私心杂念。象你现在这么多的顾虑是不行的。”看舒云还是没动,少年又指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张长凳上挨板子的少年说:“你看,老大定这个规矩也是为了我们好。这样挨打,后背和腿就能分担一半的板子。你想想,如果所有的板子都只打在屁股上,明天你还起的来吗?可是我们的训练,是一天也不能间断的。老大不会……。”话没说完,忽然停嘴不说了,同时后退了一步,低头敛下了目光:陆行远进来了。

  陆行远看见只有舒云这组还站着,喊了声“停”。屋子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陆行远看着拿板子的少年:“李海,怎么回事?”被叫到的那个少年不知道该怎么说,正犹豫着,舒云看着陆行远期期艾艾的说:“我…我…。”边说,胸前的双手握的更紧了。陆行远一下就明白了。走到舒云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往长凳那里拖。舒云见他走过来,本能的后退一步,脚下还没站稳,头皮一麻,紧跟着就是剧痛,眼泪掉了下来,被迫着跟着走,直到被摁趴到长凳上,才开始挣扎。

  

  陆行远抓着舒云的头发,死死按着她的头,吩咐站在长凳两头的少年:“把她的衣服扒了。”两个少年反应过来同时应声“是”,然后一个上来脱掉舒云的运动衫,另一个则拉着舒云里外两条裤子的松紧带往下拽,裤子和短裤都穿过舒云的鞋掉在了地上。

  舒云白皙、纤细的身体完全裸露出来,身上一片一片的淡青淤痕,都是今天训练留下的。她不敢再挣扎,怕越挣扎,身体暴露的地方越多,只能紧紧的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羞耻不已。头皮又是一阵剧痛,陆行远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你要是老想着自己是女人,就永远也成不了杀手。第一次,饶了你。下次再等我动手,就加倍惩罚。”说完,手重重一松,舒云的头撞在凳子上。“开始。”陆行远拍拍手,走到惯常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行刑。

  

  板子落在身上的节拍和位置都很有规律,带来的痛楚却是延续和深长的。舒云咬紧牙关忍了十下之后,终于也开始叫出声来。肩头和两个脚踝被两个少年摁抓着,想挣扎也动不了,似乎只能靠叫声缓解一点疼痛了。熬到最后,舒云完全顾不得羞耻了,甚至根本没发觉其他人的惩罚都已经结束了,就剩下她还在惨叫和哭泣。舒云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只是恍惚间,听见其他人大声说道:“谢谢老大的教训。”才清醒一点,接着就听见起身穿衣服和离开的声音。她只能继续趴着,只想等大家都离开后,再起身穿衣服。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现在也起身穿衣服的话,大家都看着她的样子。

  

  终于屋子又静下来了。舒云挣了两挣,努力想爬起来,突然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立刻又趴了回去。然后就看见早晨踢在自己屁股上的那双鞋停在了身旁。陆行远俯下身子,用手指轻轻的在舒云的后背上摩挲,从肩头沿着脊椎的方向滑到臀峰上,然后再抚摩至腿上,眼睛紧紧跟随手指没有放过任何一寸肌肤,就象是要仔细查看皮肤的纹路。手下的肌肤触感很好,虽然现在布满了伤痕,但是除了肿起的地方,仍然滑腻而富有弹性,因为自己的触摸和疼痛,已经崩紧了。良久,陆行远起身,舒云松了口气。“我会让人把适合你的伤药膏,送到你的房间去,记得每晚睡前一定要对着镜子涂抹好。它对于胳膊的肿痛也很有效。”说完这句话,终于把房间留给舒云一个人了。

  

  舒云费力的爬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咬着嘴唇穿好。走在去饭厅的路上,舒云终于相信,那个少年说的话是真的,虽然背后的伤口叫嚣着疼痛,但是丝毫不影响她行动自如。不由的想起上次被哥哥痛打以后,可是连着三天都下不了床呢。唉,哥哥……。柔术

  日子在每天痛苦的训练和惩罚中过去,对于舒云来说,不论其他项目怎么样,只要一天不取消晨训,惩罚就不会结束。但是她自始至终记得哥哥那天说的话“如果你能顺利出师,自然纳于我的旗下”。这是一切行动的动力,所以也渐渐的学会了以苦为乐。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今天舒云又因为晨训没有过关而受惩罚。但是只需要挨十五板子了。照例,她还是等大家都走了以后,才慢慢爬起来穿衣服。陆行远除了第一天等到了最后,后来都会在惩罚刚结束的时候就离开。但是,今天,当舒云爬起来,从地上捡衣服的时候,才突然看见,她的老大,还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顿时羞的满脸通红,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陆行远看出她的窘迫,从兜里拿出烟,低头抽出来一颗,淡淡的开口:“赶紧穿上。”然后就把目光移到窗外了。舒云这才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和裤子都先套上,再慢慢整理。匆忙之间,引来了后背伤处的疼痛,不禁闷哼一声。

  陆行远回过头来,让舒云走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然后才说:“明天你们学校就开学了,我叫人查了一下,从我们这里到可以搭乘校车的地方大约有八公里,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去校车站,你路上记好路线,下午你回来的时候,搭校车到站后,就跑步回到训练营。以后每天的上下学,你都要这么走,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还有,你在学校学习的课程,不论大小测验,所有的成绩都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不得隐瞒。否则,我让人痛苦的办法多的是。明白吗?”

  “明白了。可是…”

  “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训练怎么办?”

  “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补回来。”的

  舒云明显的瘦了,但是精神还好,似乎成熟了一些。所以当她到学校报到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很关心的问她家里的事情解决了没有?舒云笑着说已经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耽误学习了。心里却有些难过,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撒谎……

  第一天在学校上完课,舒云不敢耽搁,赶紧搭校车往回走。早上她很认真的记录下了每一个拐弯的路口,现在她正按照早上的路线往训练营地的方向跑步前进。虽然连续两个月的残酷晨训,让她在耐力和速度方面都有了很明显的进步。但是还是不可能轻易的跑下这大约8公里的路程。中间先后停顿了3次,才气喘吁吁的回到训练营,加上校车的时间,总共用时大约一小时十分钟。回来正赶上惩罚时间,舒云暗暗有些高兴,至少这样不用天天挨板子了。

  陆行风从惩罚室出来,看见舒云正等在外面。对于她掌握了需要花费的时间,表示满意:“你要渐渐的缩短时间,我的意思是,缩减你能控制的时间,明白吗?”

  “明白了。”

  “先去吃饭。然后到柔道馆来。”

  “是,老大。”

  

  柔道馆里,陆行远要训练舒云的柔韧性。从每天的搏击训练里,看的出来,舒云的技术在慢慢提高,但是因为柔韧性不够的缘故,使得她在腿部攻击和闪躲的能力上大打折扣。吃过晚饭,舒云来到柔道馆,看见陆行远和其他两个少年在等她。陆行远先让舒云趴在地上,他半坐在舒云的背部靠中间的位置,然后让那两个少年一人抓着舒云一条腿,平行着地面,向两边直直掰开,当两腿间的角度超过九十度时,舒云开始微微挣扎,陆行远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两个少年就保持这个度数,死死抓着舒云的脚踝。

  陆行远让舒云适应了几分钟,感觉不再挣扎了,示意继续加大两腿打开的力度。两腿又分开了大约三十公分,遭遇到了舒云的抵抗,她的臀部向上抬起,同时上身也离开地面开始扭动挣扎,发出呜咽的声音。陆行远伸手用力往下压舒云的胯部,使她再次贴在地上,然后用一只手摸了摸舒云的大腿根部,那里的肌肉与韧带都已经绷得很紧了。陆行远安慰的拍了拍舒云的屁股,温和的说:“忍一下。把腰部放松。我要你保持这个姿势坚持二十分钟。”舒云的腿开始发麻发痛,但是丝毫也不敢动,咬着牙忍着,汗水一滴一滴的从脸上落在地上,二十分钟就象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陆行远示意两个少年放松舒云的腿,舒云松了口气,身体也放松下来,软软的趴在地上。

  陆行远起身指挥着两个少年抬来一个可伸缩的金属支架,放在舒云的腿间。然后再次让他们把舒云的腿打开到刚才的程度停顿了几秒钟,舒云已经开始挣扎,看到舒云的挣扎,陆行远突然示意再次加大两腿间的距离。毫无防备的舒云疼得尖叫起来,眼泪汩汩流下,两手直接撑着地面就想起身。陆行远强行摁了下去,同时把舒云的两只胳膊反剪到背后,用皮带系牢。然后将支架按照两腿间打开的距离固定好,再把舒云的两条腿分别绑在支架的两侧。

  这样,即使少年松开手,舒云也不能合拢大腿了。舒云徒劳的挣扎,频频抬起上身,来缓解大腿根部的压力。陆行远见了,又叫他们拿过来两个十公斤的沙袋,分别压在舒云的背上和胯部,迫使她的身体完全贴在地面上。“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如果保持的好,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你弄掉了任何一个沙袋,就从新开始记时。听明白了吗?”舒云已经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陆行远带着两个少年离开了柔道馆,剩下舒云自己熬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舒云已汗如雨下,面前地板上的水洼分不出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泪水。胯部的疼痛已经不能容忍,她只能频繁小幅度的甩动唯一尚能活动的头,或者不停的用额头敲打地面来转移注意力。渐渐的,腰部以下变的麻木了,尤其是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有一瞬间,舒云几乎怀疑自己会因此变成残废了。

终于一小时到了,陆行远过来,松开了舒云的胳膊,然后解开了绑在支架上的腿,撤走了支架。舒云的腿竟然还是保持了刚才的姿势,一点也移动不了。陆行远轻轻帮助舒云的腿慢慢合拢,顿时又是剧烈的麻痛。当两腿间的距离大约成九十度时,陆行远停下来,双手移到舒云的两个大腿根,从上往下的按摩揉捏那里的肌肉让她放松。舒云毫无任何抵抗能力的趴在地上,任凭陆行远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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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行远极端残酷的训练下,舒云在短短的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完成了基础技能训练的全部项目,其过程可谓是惨烈,所受过的苦楚,除了舒云本人,和看在眼里的陆行远,如果要说给外人听,只怕个个都会为之色变。即使如陆行远挑剔的目光,也终于在考核结束后,同意舒云和另外那十九个少年同时进入下一个阶段的精英训练。

  考核内容包括自由搏击类、极限体能达标测试类以及头脑应激分辨测试类这三大项。第一天进行的是自由搏击类项目的测试。测试的规则是应试者要以一对五,即分别用柔道、徒手格斗、拳击、纯腿部攻击和防卫术,分别与五个人交手。其中前四项,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全力发出攻击。有效攻击的拳脚数量将被记数,达到总攻击量的95%以上者为合格。防卫术则是将应试者的胳膊捆于身后,同样在时间范围内,只能完全凭借准确的判断,单纯依靠侧身、低头、跳跃等方式躲避对方的攻击,不得借助障碍物,更不准还手。如果被对方击中身体要害部位达十次以上,则视为不合格。

  舒云的成绩为:柔道,有效攻击365次,所占比率:97.96%;徒手格斗,有效攻击392次,所占比率:98.53%;拳击,有效攻击402次,所占比率:98.25%;腿部攻击,有效攻击859次,所占比率:97.01%;防卫术,被击中次数:6次。虽然成绩不是最好的,但是完全符合通过的标准。

  极限体能达标测试的项目则分别为10000米长跑后,紧接着5000米的障碍跑,然后单臂俯卧撑300个,负重蛙跳500下,最后还有个1000米水下逃生。在参加此次测试前的24小时之内,只允许饮用一袋牛奶和一瓶矿泉水。所有应试的二十个人全部通过了考核,这点令陆行远很满意。

  最后一项的头脑应激测试,则是在假想的环境中,遇到十种突发的情况和危险,要求应试者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正确判断,同时采取相应的措施化解危机。只要顺利解决七道以上难题,就可以算做合格。舒云正好压在及格线上。

  为了庆祝这批少年全部成功进入精英训练阶段,陆行远给他们放了自从训练以来的第一天假,大家可以离开训练营自由上街或者回家,然后在晚上八点以前回到营地。舒云在征得老大的同意后,也离开训练营,先跑步到市区,然后搭乘公共汽车,以雀跃的心情赶往大宅。

  今天是周六,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在家?还有张妈,不知道突然见了我,会不会惊讶的再失手打碎个饭碗,舒云想着,忍不住自个儿乐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飞到老宅。

  大宅子与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变化。当日夜思念的家门就在自己眼前时,舒云的眼睛湿润了,鼻子和心口同时都在发酸。怔怔的站在门前落下泪来。

  “傻丫头,发什么呆,还不快进来。”还是那么宠溺的口气,还是那么如同天籁般动听的声音,日夜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就象身在梦境一样,就怕一旦醒过来,人就消失不见了。

  “哥…哥~~~~,”舒云跳起来,扑了上去。

  卓越自从昨天接到师弟的电话,就把手头的事情逐一安排妥当。今天踏踏实实的在家等着舒云回来。再看见小丫头,除了人似乎消瘦了,但是精神和神采却远比两年前更加炫目动人。卓越微笑着,任舒云扑进自己的怀里。丫头个子也长高了,只有爱撒娇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卓越摸了摸已经长长的黑发:“走吧,张妈还在里面忙活呢,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舒云象只蝴蝶一样,飞进厨房。所有的人都笑着打招呼:“小姐回来了。”只有张妈,偷偷的拿围裙擦眼泪。“张妈,张妈,张妈…”,舒云一连叠声的叫,然后跑到张妈跟前,用手环住张妈的脖子,亲昵的说:“想死我了,张妈。好想念你……的蔬菜粥啊。”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张妈也被逗的破涕为笑:“你这丫头,就惦记吃。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书房里,舒云开始详细的汇报自己近两年来的学习和训练情况,卓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温和的神态认真听着。等到舒云全部都讲完了,才起身拉着舒云走进卧室。卧室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舒云跑到床边,四肢大张着扑到床上,然后很舒服的在上面翻滚两下,夸张的躺着,笑呵呵的说:“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啊,宿舍的床板好硬哦。”

  卓越没有说话,走到床边,温柔的把舒云的身子翻转过去,平铺在床上,然后两手轻轻的撩起舒云的上衣。舒云迷惑的扭头看着他,卓越柔声说:“让哥哥看看你身上受过的伤。”舒云把头扭回去,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全身放松下来。哥哥是不一样的,只有在哥哥面前,就算全身赤裸,也不会觉得丢脸。

  舒云的背一如小时的白皙,嫩滑。纵横交错的伤痕颜色虽然淡,在雪白的肤色映衬下,还是显的有些醒目。但是显然都有很好的处理过,等颜色全部退下去,皮肤还会恢复到以往的光洁,不至于留下任何疤痕。卓越又轻轻的把舒云的裤子剥落到小腿,臀部的伤痕明显要比后背上重,连大腿上也都是。卓越温柔的抚摩她,低沉的问:“还疼吗?”舒云摇摇头,因为脸还陷在枕头里,口齿不清的说:“再疼也值得。……”考验

  休假回来的少年们,从第二天开始,就正式进入了精英训练。惯例的晨训结束后,他们跟随陆行远进入了精英特训区。这里分为五个区域,分别是刀剑房,射击室,刑讯屋,心理训练室和饥饿训练室。

  陆行远首先带他们进入刀剑房。这里有很多象稻草人一样的布偶立在地上,各种身高体形的都有,各种姿势也很齐全,有的站立,有的似乎在行走,有的蹲坐,还有的俯身……。每个布偶的身体部位和表情都刻画的惟妙惟肖,如果黑夜光线不明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把它们当成了真人。

  陆行远先给大家每人发了一把三寸长的小刀。刀子的质地是木头的,但是其比例与真正的刀子相差无几。然后,陆行远就开始给大家示范,只见他右手就象是变戏法一样,突然就多出一把呈亮的小刀,刀锋在阳光下闪耀着绚目的光华。在大家惊叹的声音中,出刀、旋刀、刺刀、收刀入袖,一气呵成。看的舒云他们都眼花缭乱的,羡慕不已。接着又是左手迅速抽刀、旋刀、收刀入袖。所有人都被陆行远那潇洒、如行云流水般的身手所折服了,心情无以言述的激动起来。  

  陆行远演示完全套动作以后,就开始放慢速度,分解着动作传授要领:“动作一定要自然、连贯、快速。象这样…,最重要的就是作到刀不露白。刀不露白的意思就是刀子在刺中对方身体前不能让人看见,还在自己的袖子里!……”所有的少年都怀着热切的心情,认真的学习并且模仿起老大的动作来。一时间,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就象约好了似的,所有少年手里的木头小刀全都先后掉在了地上。然后大家又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陆行远的脸色。陆行远一副早就料到会这样的神色,淡然发话:“看我干什么?捡起来接着练。每人每天照着1000次练习。一个礼拜后,谁敢再掉,我饶不了他。”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舒云这组里的所有人,右手腕全都酸软的连筷子都拿不牢了,齐刷刷的全都改用左手拿餐具往嘴里拨拉饭吃。成了饭厅里一道别致的风景。邻桌的少年们则低头偷笑,目光里全是了然:他们肯定开始练刀了。

  下午,他们跟随陆行远进入射击室,然后所有人第一次触摸到了真正的手枪。当然都是没有上弹匣的枪。陆行远要求他们将拿着枪的那只手臂端平,在每个手臂的前端吊上一个直径3公分的小酒盅,里面盛满水,“在我没有让你们休息之前,谁的酒杯掉下来,记两板子,里面的水洒出来,记一板子。”

  所有人就这么开始‘站桩’。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大家的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陆行远始终也没喊停。大家的胳膊开始了轻微的颤抖,酒盅里的水也开始起涟漪。陆行远仍然没说话。终于听到了第一声碎裂的声音,“三板子!”陆行远冲那个少年喊。“是,老大。”陆陆续续的声音传来,直到最后一声结束,所有人都被记下了三板子。“休息十分钟,继续。”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每个人都记下了高达三十板子的欠债,这个项目的训练才告一段落。

  下一个项目为接枪和夺枪训练,这个项目需要一对一的单独进行,没有轮上的少年则要在旁边观看,从中吸取经验或者教训。陆行远会扔出一只手枪,被训练者要飞扑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把枪拣起;同时必须在陆行远用另一只枪瞄准他之前,用拣起的枪先瞄准陆行远,并试图将后者手中的枪也夺过来。这就要求连续地飞扑、夺枪。几十个回合下来,所有少年的双手和膝盖都磨得鲜血淋漓,陆行远才勉强放过他们。

  如此这般的训练持续了一个礼拜。与此同时,舒云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也在进行着。得利于平时陆行远的严格要求,舒云的功课一直都能在学校保持前几的名次。因为体能训练,除了钢琴还在继续学习深造以外,其他的课外活动和附加课程,舒云在征求陆行远的意见后全都放弃了。每天剩余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训练。当然,这也远远不够,还要额外的搭上晚饭后的休息时间,由陆行远单独指导,基本上都要练习到半夜两点左右,才能休息。但是两年来,除了寒假暑假,开学的日子里一直都是这么过的,舒云早已习惯,也不再觉得苦了。小升初的考试很轻松的就应付下来。接着就有将近两个半月的暑假了。舒云终于可以和大家的作息时间一致了。

  在所有人都对项目熟练掌握之后,第二周开始的第一天,陆行远集合了所有少年,通过训练室里的布偶,开始讲解人体的各个致命器官和要害。布偶的身上有墨水做过的标记。比如咽喉、心窝、肝部等要害部位,都用黑墨水笔刻画了出来;而动脉的走向位置和神经丛的位置,则分别由红墨水和蓝墨水来标识。

  然后陆行远再次演示了,针对各个器官要害,而不同的也是最有效的出刀方式。最后让少年们按照所教授的手法,反复划、刺布偶的特定部位,开始了模拟真人训练。以达到培养他们形成条件反射,养成习惯的目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些少年以后只要随时出手攻击,都会习惯地把刀划向或者刺入对手的要害、动脉甚至是神经部位。

  同样的,在下午的射击练习当中,则用枪照着画有人体器官部位的靶子持续练习射击,一个靶子打烂了,再换一个新的。如此反复……。

  在苦练了三个月后,所有少年都通过了第一关的评估,即在目标物静止状态下,刀无虚至,弹无虚发。

  过关评估后的第三天,是个很普通的周末,舒云他们被陆行远带到了训练营里最偏僻的一个角落,这里在平时是严令禁止所有人进入的。从外观上看,肖似一个废弃的仓库,进入到里面,才会发现别有洞天,远不象外表那么破烂陈旧。屋里四面都是落地的大壁镜,有点类似小型的舞蹈房。屋子正中,从地面直达屋顶并排浇铸了三个半人粗的水泥柱子。陆行远让两个少年抬过来两只大箱子,打开一看,其中的一箱全是刀锋犀利、货真价实的三寸小刀。而另一个箱子里,则是二十把精致秀气的消音手枪。

  陆行远扫视了一下站立整齐的少年们,沉声说道:“你们已经全部通过了过关评估,值得庆贺。但是,到目前为止,你们仅仅局限于纸上谈兵。今天,我要你们在这里开始第一次的实战训练。呆会儿,会有两个出卖过我们的人,被绑在水泥柱上。我要你们依次运用刀和枪,象对待布偶那样,不放过他们身上的任何一个致命要害。明白了吗?”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般,鸦雀无声。这些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舒云才只有十二岁而已,虽然平时嘴头上老是杀手杀手的说着,在布偶身上练习的时候也是无所顾忌。可是毕竟是布偶,是没有生命的玩具而已。可现在突然要他们血刃活生生的人,这些连小动物都没有杀过的孩子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杀人

  没有听到令自己满意的回答,陆行远再次提高声音问了一遍:“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回答的声音并不如平常响亮,显现出犹豫。

  “每人十板子!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终于让陆行远满意了。

  “带进来。”陆行远大声冲门外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就见四个青年,两人一组拖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耷拉的头部上都套着黑布袋,看不到五官,大概嘴里还被堵上了东西,一路都在发着类似动物的“呜呜”声。赤裸的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纵横交错的伤痕除了鞭子和棍子留下的还有火烫后的印记外,至少还有十几种舒云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刑罚能够留下的那样的痕迹。所有的伤口都狰狞翻露着,白肉里灰白的骨头时隐时现,有些甚至还在往下滴着血,从他们身边过去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舒云第一个就受不了了,发出干呕的声音,只能弯下腰,紧紧用手捂着嘴,胃里一阵抽搐。听到她的声音,又有几个少年也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干呕起来。陆行远恶狠狠的瞪了他们几个一眼:“都闭嘴!想挨皮带是不是?”一时间,又安静下来了。舒云没有把手拿下来,只是额外的,用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把所有冲上来的恶心压抑在喉咙里。

  四个青年很熟练的把两个人分别绑在两个水泥柱子上,然后退了出去。陆行远命令大家十人一组,每人领取一把锋利的小刀,然后按照以前攻击布偶的方式,依次上来实践。说第一遍开始的时候,居然没人动,公然违抗命令还是头一次。陆行远压抑着怒气,循循善诱,进而威胁:“别忘记你们的身份。如果你们现在跟我说放弃,那么就马上从这里滚蛋,但是你们要自己去和你们的老板交代。而且,过去所有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全都算白费。你们愿意怎么做选择,随便。我给你们五分钟。决定继续的,就老老实实的按我说的做,晚上还得挨十板子作为不听话的惩罚。决定退出的,立码走人,别让我再看见。记时开始。”

  静默的吓人,但是大家好象都听到了时间的滴答声,心里天人交战,个个面色不善。舒云不明白老大嘴里说的老板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她这么回去的话,实在没脸见哥哥。当初是自己拼了命惹怒哥哥才得到的这个机会。可是,没想到“卖命”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啊。这次回家,看见哥哥听到自己的成绩时,表露出的那份骄傲的表情,让自己觉得,为了哥哥吃什么苦都值得,做什么事情都愿意。可是现在,怎么腿这么软,心跳的这么厉害,我该怎么办?哥哥,我该怎么办?正胡思乱想着,陆行远的声音响起来:“时间到了。”

  两个少年各自走到水泥柱前,利落的出刀、旋刀、刺刀、抽刀、旋刀、收刀,一时间鲜血狂喷,柱子上那两个人一阵抽搐后,再也不动了。而那两个少年则是一身一头的血,脸色惨白,呆立半饷,没有反应了。陆行远走向前,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了声:“很好。回去休息吧。”两个少年才如大梦初醒般,冲出了屋子,随后听到呕吐的声音传进来。

  “继续。下一组。”陆行远丝毫没有再给剩下的人犹豫的时间,话音刚落,又一组少年走向前,同样的利索,同样的冲出去呕吐。又是两个,又是两个,……。没有一个人退出。

  舒云和另一个少年是最后一组。舒云不知道自己怎么伸出去的手,怎么挥出的刀,只知道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老大愠怒的脸色,然后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舒云已经躺在宿舍里了。眼前浮现的都是血肉模糊的身躯,和刺鼻的血腥味。忍不住再次翻起身,头冲着地上干呕起来。恨不得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眼泪和冷汗迅速把脸庞包围起来。

  门打开了,陆行远走了进来。看见舒云的样子,走到桌前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床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终于,舒云好受一点,默默接过水杯,喝了两口。陆行远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鼓励舒云:“你做的很好。我知道一个女孩子走到今天这步很不容易。卓越果然没有看错你。当初他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就说过,他相信你一定可以熬的下来。你很为他争气。相信我,只有这样,你将来才有可能和他并肩作战。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舒云终于平静下来,想起来另一件事:“我错过中午饭了吗?”

  陆行远哑然失笑,想不到这个丫头神经大条到这个地步,要知道,其他的少年虽然没有晕倒,但是没有一个吃的下去东西的。这也很正常,以前经他训练出来的杀手都有这个过程,恢复比较慢的人,甚至会连续三天都吃不下东西。但是以为最受刺激的人,居然先关心有没有错过饭局,还真是头一次碰上。“已经过去了。不过,我今天可以特例,让厨师给你开小灶。给你来碗病号面吧?”舒云点了点头:“谢谢老大。”

  事实上,陆行远完全误会了,舒云就怕他来这里是为了命令她去吃饭,所以才那么问。要知道每次她稍微吃的少一点,都会受到饭厅里那几个青年的威胁,而且被告知是老大的命令。为了保证训练不受影响,每个少年的饭量都会有一个标准。舒云觉得自己就是身受其害的一个受害者。先听说饭点过去了,舒云心里高兴了一下,紧跟着就听说要给她吃面,心里又着实恶心了一番。但是绝对不敢提出异议,更不敢拒绝。只好点头。

  不一会儿,面真的送过来了。幸好不是陆行远亲自送的,舒云松了口气。等来人离开后,找了个黑袋子把面连同一次性餐盒都扔了进去。趁人不注意,扔到了门口的大垃圾桶里。

第二天,照旧开始训练,大家都没有再提起头天的事情。依然回到刀剑室拿布偶做练习。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谁也回不去了,回不到以前无忧无虑的单纯的日子里了。过去虽然熬得很辛苦,至少心理上没有阴影。但是,以后不可能了。他们的手上已经开始沾染鲜血了,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纯洁和率真的资格。这条血路,注定他们今生都要走下去,很难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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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伤

  卓越把伤药放在卧室的床上,就离开了家。一直到坐进车里他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随手掏出香烟,可是手抖的点了三次才点着。心不在焉的抽了两口,脑子里全是刚才舒云哭喊的模样和她身上的伤痕。这是第一次打她,打的还很重。可是看见她那倔强的模样,说出那么坚持的话,心里真是气啊。

  从小看不得她吃一点的苦,看不得她受一点的委屈,只想一辈子这么周护她,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快乐的长大,甚至不惜失去自己的性命只为她的周全。可是,她竟然这么不知好歹,不知道轻重,竟然还敢自杀,而且下这么狠的手,楞生生拿刀割破自己的手腕。当时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居然生平第一次觉得害怕,手抖的连笔都拿不住了。

  从黑道出来的人都知道一旦走上这条路,是很难回头的,这条路走不好,就是一条死路。自己这么多年受了多少重创,付出了多少艰辛才换来部分产业得以漂白,不就是因为看透了黑道的危险吗?可是她却不听劝说,一门心思的想往死路上钻。想阻止她的念头,她居然就以死相威胁,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自己又怎么能不生气呢?

  张妈好不容易才搀扶舒云回到卧室,等到趴上床,舒云已经快疼昏过去了。张妈拿来热毛巾轻轻擦拭舒云的伤口,从腰到臀部再到大腿根,一片黑紫淤红,肿起了两指高,红红紫紫的檩子印交错重叠,有几处淤血绷的欲裂开。张妈拿着卓越留下的伤药,轻轻给舒云涂抹。即使手法再轻柔,只要一碰上,舒云就疼的哆嗦,嘴里不停的惨叫,害的张妈就不敢下手了。这样抹抹停停,折腾了俩小时,才算都抹完了。这时候,俩人都象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似的。

  时间已经近中午了,张妈下楼熬了蔬菜粥给舒云端上来,只看见舒云实在疼的不行,不停的呻吟着扭动着身体,根本吃不下去。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妈偷偷拿来了自己平时吃的止疼药,就着粥,让舒云吃了下去。终于,伤口的疼痛似乎减弱了,舒云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晚饭卓越没有回来吃,舒云被张妈叫醒,迷迷糊糊的吃了几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卓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了,一进门就看见张妈一直都在等他。张妈倒了一杯牛奶给卓越,然后在卓越的旁边坐下来,看了看卓越的脸色。

  卓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态度很温和:“张妈,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张妈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少爷,我知道家规严厉,过去你管理手下,哪个不是皮开肉绽的,我都没话说。可是舒云小姐不比他们,她可是从来没吃过苦头的。你今天这么…这么下死手的打她,她的身体怎么受的了?”卓越冷冷的说:“难道她下死手要自己的命,她的身体就受的了吗?”张妈一时语塞。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我们的命吗?她却还在钻牛角尖。如果我现在再不严厉约束她,把她的性子扳回来,怕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给她收尸。与其那样,不如我自己亲手打死她。”张妈无话可说,呆饷半天。卓越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别担心。我自有分寸。我怎么舍得真的打死她?只是要让她记得疼,得个教训罢了。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她。”

  

  即使在睡梦中,舒云也能感觉到疼痛,皱着眉头,微弱的呻吟,眼泪一颗一颗流下来。卓越轻轻撩起被单,就看见光裸着的身体上,伤痕触目惊心。平时在帮中打罚犯了事的手下,从来没有手软过,打完后的惨状,他也都见过。也许是因为舒云的皮肤远远比弟兄们来的白皙娇嫩,如今这些伤痕看上去竟似乎比他们所受的更重,简直惨不忍睹。

  虽然动作已经极其轻柔了,舒云还是疼的皱眉,在梦里呓语:“哥哥,我好疼…。”卓越轻轻覆上舒云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烫,于是起身找出了消炎药,倒好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上床,靠在床头,轻轻的把舒云搂抱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肩头,同时极其小心的不让自己的手或者胳膊碰触到她身后的伤。

  再把药片喂进舒云的嘴里,拿起水杯,轻声哄舒云张口:“舒云乖,喝口水。”舒云迷迷糊糊的张嘴,就着水杯喝了两口。可能感觉到了苦涩的药味,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起,跟平时吃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换作是平常,卓越一见到她这副表情,总会忍不住大笑。可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只是又哄着舒云喝了几口水。然后象每次舒云生病的时候那样,轻声呢喃着安慰舒云安睡。舒云在自小就很熟悉的温暖怀抱中,在耳边熟悉的低哄声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张妈把早饭拿到了卧室。舒云已经不发烧了,但是后面的伤却一点也没见好,似乎还肿的更高了,稍微一动就疼的冒冷汗。卓越仔细查看了一下,认为是因为昨天张妈怕舒云疼,所以只是把伤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却没有让药力渗透的缘故。于是让张妈摁着舒云的胳膊,他自己则用右腿压在舒云的两个膝盖弯上,以防舒云因为疼痛而挣扎。然后双手抹上厚厚的药膏,就开始微微用力的在舒云的伤口上按摩,从腰到屁股再到大腿。

  舒云瞬间就象是跳上岸边的小鱼一样,挣扎扑腾。无奈胳膊和腿都被压的死死的,躲闪的范围实在有限。只有头能来回的大力摇摆,不时的狠狠落在床上。嘴里一边大哭,一边不停的求饶:“哥,饶了我。我不敢了。饶了我吧,哥。好疼啊哥…。”卓越手下的动作没停,柔声安慰:“舒云乖,忍忍就不疼了。不这样,以后更疼,还得疼很长时间。乖,听话。你是最乖的云儿,哥哥最疼你了。乖云儿。乖孩子…”

  张妈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却被卓越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不这样,她还得疼上好几天都下不了床。摁住她。”陈星

  学习功夫的事情,因为舒云的伤而错后了一个礼拜。在舒云挨打后的那一周,第一天是在床上度过的。而且很惨的是,周日的折磨又重演了一遍。虽然疼痛的程度远好于头天,但是还是让舒云喊哑了嗓子才熬下来。第二天果然好多了。除了刚坐下的时候痛苦万分,剩下就没什么难捱的了。后三天基本就完全恢复了。但是要蹲马步,还是残忍了一点。卓越是这么想的,所以直到周五晚上,才在晚饭后,把舒云叫到了书房。

  再一次看见刑凳,和刑凳上的藤条,舒云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卓越看在眼里,却没有安慰她。“明天开始,每天练习三个小时的功夫。早上一个小时,6点到7点,练习基本功。晚上两个小时,8点到10点,学习擒拿和搏击术。其余的时间作息习惯不变。记住了吗?”“是,哥哥。”自从挨过打,舒云心里的想法没变,不过却不敢再称呼“少主”来激怒哥哥了。

  周六的早晨,卓越等舒云梳洗后,带她来到了后院。这里也是他自己每天早上锻炼身体的地方。然后从蹲马步开始教起。虽然还是一样的枯燥和辛苦,但是舒云已经不会象三岁的时候那样了。要知道,这次学习功夫,完全是舒云自愿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不用卓越多说什么,舒云就照葫芦画瓢,有模有样的蹲了个标准马步。几分钟过去了,身形没有任何改变。十几分钟过去了,腿开始打哆嗦,身体也摇晃起来。卓越看着没吭声,舒云咬紧牙关坚持着,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小的汗珠。二十多分钟过去了,终于扑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卓越一查看,才知道舒云的两腿都抽筋了。

  

  卓越毫不犹豫,让舒云躺下来,然后大力的掰开她的双腿,用力向上抬起,直到和身体几乎呈了九十度,同时拉直了往下压脚心。舒云痛的唉呦唉呦的直叫唤。卓越一点不敢放松,足足压了五分钟,才缓和下来。一旦能站起来了,舒云不等卓越吩咐,再次蹲了起来。卓越怎么会不知道舒云心里的想法。也不再说什么,就看着她一直蹲到再次摔倒。这次倒没有其他意外,纯粹是太累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卓越招呼舒云回去吃早饭。舒云拖拉着还想再练会儿,卓越就看着她淡淡的问:“规矩的第一条是什么?”舒云立码汗就下来了,看着卓越说不出话来。“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听不出来情绪的问话让舒云生生打了个哆嗦:“不许违背你说过的话,不许质疑,不许顶嘴。”舒云说话从来没这么快速和流利过。卓越不再说话,扭头就往宅子里走,舒云一点都不敢再耽搁,紧两步追了上去。

  吃过早饭,卓越出门了。舒云自己悄悄来到后院,再次蹲下。又是坚持了十多分钟就趴下了,这时传来一阵很不给面子的笑声。舒云脸一下就红了,赶紧爬起来。就看见一个略比自己大的男孩子正笑的开心。舒云又羞又气,低着头不说话。那个男孩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走过来问:“你是谁,干吗在这里蹲马步啊?”舒云头也不抬,男孩子也不生气:“别生气。你刚学吧。我开始的时候还没你坚持的时间长呢。可是现在,我能一口气蹲四个小时,你信不信?”四个小时?舒云心里充满了敬佩。的

  “真的?”

  “当然了。要不,我现在就蹲给你看。你掐时间。”说完,男孩真的就蹲了下去,漂亮娴熟的姿势很好看。

  “我相信。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你这样啊?”

  “你得多练习。我看你这样还早呢。”

  “……”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只要每天练习,而且长时间练习就没问题了。对了,你叫什么?我叫陈星。”

  “我叫舒云。”

  “你就是小姐啊。我听我爸说起过。我爸爸就是你家的厨子陈叔啊。”

  

  哦,原来是陈叔的儿子,舒云小时候跟着张妈在厨房呆着的时候,陈叔总会拿点心逗自己开心。还一边说:“我要是能有个象小姐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我就天天供奉观音菩萨。我那个儿子只会惹我生气。早晚被他气死。”

  一下子,两个孩子就熟络起来。

  “那你怎么还练习这个啊?很辛苦的。我本来根本就不想练的,被我爸爸揍了好几次,不练不行啊。”

  “我想让自己变的厉害。然后保护哥哥。”

  “你?哈哈哈…,反了吧。我看是少主保护你还差不多。”

  “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想赶紧变的很厉害。”

  “这样啊。要不,以后你没事的时候来找我。我把自己学过的都教给你。”

  “好。那你今天就教我吧。”

  “那我先陪你蹲马步吧。师傅说这个是基础。一定得打好。”

  “恩。”

于是,阳光灿烂的院子里,有两个身影蹲蹲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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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出生时,卓家已经赫赫有名并且稳稳的立足于黑道了。其父卓子骏完全是白手起家,早年只是码头的扛包工,后来靠着先于别人的精准判断,赢得了码头老大于老爷子的重用,然后凭着自己的双拳和几个同生共死的弟兄,从争夺码头地盘开始,一步步的走到黑道老大的位置。说起来,于老爷子确实看走了眼,如果早知道他桊养的是只会反过来噬咬自己的白眼狼,肯定不会给卓子骏提供那么优厚的支持,而是先一步斩草除根了。可惜的是,于老爷子先是看走了眼,然后又看低了眼,拒绝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这个扛包工出身的手下,逼的卓子骏与自己为敌,到最后只能是以死不瞑目告终。

  鉴于黑道生活总是充满血腥和危险,卓越从一出生,就注定要背负继承父业同时还要发展并且最终漂白的重担。这个重担被卓子骏当成生下卓越的理由,就决定了卓越从幼年开始就吃尽苦头的习武和彻夜苦读学习一切被看成对将来有用的功课。卓越也没有让卓子骏失望,这个衔着金勺出生的少爷,除了具有天生的聪颖禀赋之外,更难得的是少年老成,很能吃苦,在他身上表现出来的坚忍令他的几个师傅都颇为赞叹。三岁开始练习童子功开始,先后拜于多位武术高师门下,而这些大师对于弟子的严厉连卓子骏都感到惊骇。有几次卓越因为没达到师傅的要求而当着父亲面受惩罚,连卓子骏最后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为爱子求情,还是卓越开口拒绝,愣是忍受到最后,直接昏过去。对此,卓子骏知道爱子的能力和强势只会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直接导致了后来很多事情上,一旦卓越自己下了决定,连卓子骏也不能改变。

  这样的日子过去的很快,春去秋来,卓越已经长成了12岁的翩翩少年,继承了母亲清秀的面容在褪去青涩后越发的增添了无害感,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他处理叛徒的狠辣,绝没有人能看出来他是黑道世子。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见到了舒云。

  舒云第一次出现在卓越面前的时候,毫无任何形象可言,是个巴掌大的精致脸庞全被鼻涕眼泪占据的小可怜,而且哭声极其响亮,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皱眉。碍于老大卓子骏的黑脸,谁也不敢用手去捂自己的耳朵,只能干忍着。也不能全怪小舒云,任谁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满眼看出去都是面目狰狞的大男人,也笑不出来,更何况她只有两岁。就这么耗了一个下午,无论谁接手抱,换来的都是极力的踢蹬四肢,扭动瘦小的身体,并且由哭声当伴奏。卓子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看着小女娃的目光也由最初的疼惜变的有些不耐烦,手下的人平时个顶个都是杀头不眨眼的好汉,如今却个个狗熊一样的窝囊。卓子骏也知道,大家现在心里肯定都在腹诽,都认为他们老大肯定吃错了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小麻烦,连累的大家都没形象可言,传出去,演变成几十号大男人欺负两岁的女娃这样的谣言都算是轻的。最后连卓子骏都开始怀疑把舒云接到自己家里抚养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时候,卓越走了进来。

  因为刚刚完成一大单生意,卓越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少年特有的阳光般的笑容,进门之前就听到的尖细的哭声,令他很好奇,于是来不及问原委,就直接奔向哭声的源头。大家都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等着看他手足无措的表情,要知道,能在少主身上看到这样的景象无异与看到西边日出。而抱着舒云的那个头目,看见少主直奔而来,当时就大大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将烫手山芋丢了过去。然后所有的人都象被施了魔法一样呆若木鸡。本来哭得淅沥哗啦的小女娃一到了卓越的怀中,只是看了卓越一眼,就由歇斯底里的大哭改为小声的抽噎,同时也不踢蹬了,反而用小手紧紧抓着卓越的衣角,样子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卓越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娃娃,软软的小身体似乎还带有隐隐约约的奶香,尤其小娃娃表现出的极其充满信任的依赖,让卓越一下子被胸中涌起的感动所添满。

  

  “爸,不管这个丫头是谁,我要亲自养大她。”卓越对着父亲大喊一声,把众人的魂魄都叫了回来,卓子骏也被眼前的意外惊的目瞪口呆,脑子里瞬息间转了十几个念头,都没拿定主意,毕竟这个孩子的身世……

  “爸,我、要、亲、自、养、大、她。”卓越等不到答案,一字一字的再说一遍,表示自己的决心。

  “那个,越儿,你那么忙,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这样吧,她就先跟着你,你让张妈照顾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卓子骏一点一点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同时理清自己的头绪。卓越低头想了一下,又看到小丫头开始吃自己的手指,看来她饿了,得先给她找点吃的,反正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做决定,于是点点头,“那我先把她抱走了,她叫什么名字?”

  “舒云。”

  抱着舒云的卓越快步穿过长廊,走进庭院深处一座独立清静的宅邸,这是属于卓越自己的房子。自从接管了生意以后,卓越就从父母的大宅中搬了出来,独自打理生活了。一来方便自己随时进出而不影响别人,二来也是想充分拥有自己的空间,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愿管理手下人。平时卓越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诺大的房子也就由张妈全权做主,带着一群下人们打理。

  此时正是准备晚饭的时间,张妈在厨房里忙而不乱的指挥着佣人们作菜端饭。正忙碌间,一抬头,竟然看见从不到厨房来的少爷就站在自己面前,怀里还抱着个小奶娃,顿时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转而把注意力全集中到这俩人身上。“这是?”“张妈,有没有牛奶?舒云饿了。”卓越也很干脆,直奔主题。事实上,张妈问也是白问,除了知道丫头的名字,卓越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怎么来的,为什么来。“有,有,有。小芸,快去把牛奶热一下。”张妈一叠声的答应,还不忘记赶紧吩咐下人办事。转过头回来,就用自己的围裙轻轻擦拭小人儿白嫩的脸蛋儿,除了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以外,一旦眼泪和鼻涕清理干净,小丫头那清秀俊俏的小脸就显现出来了。舒云也没闲着,一边吃着手指头,一边也在打量张妈,然后又把眼睛转到卓越脸上,如此反复了两次,逗的张妈和卓越都笑出声来。“这丫头真可爱啊,以后你就多个妹妹了。”张妈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你可得乖乖的听哥哥的话哦。”小丫头好象还真听明白似的,看着卓越口吃不清的喃喃:“哥哥…哥哥…”卓越笑的开心,把丫头又往怀里紧了紧,象是承诺似的“我会好好照顾你。”

  在随后的日子里,卓越一直得意,平步风云、雄图大志均不在话下。唯一感到挫败的就是丫头真不让他省心啊。其实要说都是舒云的错,真的是冤枉她了,她真是个极其乖巧的女孩。在卓越身边,又听话又安静,乖的让人疼惜。可是麻烦就在于她不能离开卓越,如果一旦看不到卓越,那么哭声会一直一直持续,不吃饭也不睡觉,就连张妈也只能哄的好一阵歹一阵的。卓越在外面忙活一天,晚上回家每每看到嗓子哭哑,眼睛哭肿,还一天就吃一顿饭的舒云,卓越是又心疼又生气。好几次恨不得打她的小屁股,却又只能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哄她多吃一些。这个时候,张妈就会安慰卓越,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等她长到三岁以后就会好多了。卓越也只好盼望到那个时候,他能省心些。现在还是得任劳任怨的给丫头洗澡,哄丫头吃饭,陪丫头睡觉,把应该保姆做的所有事情都承担下来。卓子骏听说后,反复说了好几次,多找几个保姆照顾舒云,但是都被卓越拒绝了。抱怨归抱怨,真让别人照顾,卓越还不干呢。他早就把舒云看成自己的一部分了。

好容易熬到舒云三岁了,也真的不象小时候那么爱哭了,虽然还是只粘着卓越,但是只限于卓越在家的时候,一旦卓越出门,她就乖乖的和张妈呆在一起,有时还象模象样的帮张妈干点小活,逗的张妈乐呵呵的。转眼到三岁半了,这个时候要不要她开始受训学武成了问题,卓越一直拿不定主意。卓越不舍得让她吃自己小时候吃的那些苦,所以曾经不想让她拜师学艺,但是父亲的提醒也有道理,毕竟是他家的一分子,属于黑道出身,就算舒云自己没有仇人,光是顶着卓家的名号,就能引来无数杀身之祸。卓越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护她身边,学习武术实在是有必要。思来想去,终于找了个折中的方法,卓越让自己的师妹柳业传授功夫给她。柳业的父亲曾经是卓越众多的师傅之一,当年,柳师傅完全把卓越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的教育,所以卓越一直对这位师傅如同父亲般的恭敬和照顾。柳业是他唯一的女儿,也算的上从小和卓越青梅竹马,功夫虽然不如卓越,但是卓越认为舒云只要有这样的功夫也足够了。再说,柳业的性情一向温和,不会象师傅对自己那样苛责的对待舒云。就这样,卓越决定把舒云交给柳业,白天跟着柳业练功,晚上再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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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武

  卓越带着舒云到柳师傅家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打打杀杀的喊声,卓越对这声音一点都不陌生,那是师傅手下的弟子们在场院里操练的动静。但是舒云却被着实吓着了,平时在家里,卓越的家规极其严厉,众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下都很有分寸,说话的声调都是轻柔的,就连主子卓越本人,即使发怒的时候说话也只是低沉而严厉,绝对不会大声咆哮。突然听见这么嘈杂并且是凶狠的呐喊声,舒云下意识就打了个哆嗦,紧着把小身子往卓越身后藏,任凭卓越紧紧握着小手往前拉,就是不肯再挪动半步。卓越从小丫头一哆嗦就知道她害怕了。于是回身蹲下,好言哄慰她,“丫头不怕,有哥哥在。”舒云扁扁嘴巴,不说话,只是眼睛无辜的看着卓越,眼神里的意思表现的明明白白,就是不要进去,想回家。呵呵,卓越忍不住轻笑出声,抱起小舒云,在她耳边轻轻说:“我们进去就没有这些声音了,晚上我带糖葫芦给你吃,好不好?”舒云微微皱眉,有点犹豫了,显然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么好的诱惑,卓越再接再厉:“上次那个布娃娃店里又来了很多特别好看的新布娃娃,回头我带你去挑最喜欢的。”终于动心了,舒云轻轻点了点头,任由卓越抱她进了大门,只是一双小手泄露了秘密,紧紧抓着卓越的领子,以至于,等卓越离开时,领子已经严重变形了。

  

  柳师傅看到卓越很高兴,让弟子们自己练习就和卓越进了内室,内室到场院有很长的距离,外面嘈杂的声音基本上已经听不见了,但是舒云还是不肯下地,就那么赖在卓越身上,好在柳师傅并不在意,反而还夸赞小女娃长的漂亮还真象是卓越的亲妹妹。卓越对师傅仍然很谦恭有礼,这次带来了很多贵重药材,说是孝敬师傅的。柳师傅更加高兴,让身边一个小童去叫柳业过来。

  

  柳业只比卓越小一岁,也已经是十一岁的少女了,开始微微发育的身体已经有了隐约的曲线,知道心里朝思暮想的少年过来了,已经懂得羞涩了。刻意打扮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满意,但是又怕让心上人等着着急,只好匆匆赶过来相见。刚走到内室门口,隔着门边的玻璃窗看到的是心上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风度翩翩的坐在那里和父亲说话,举手投足间都是魅力,虽然明知道那个小娃娃才三岁半,而且只是收养的一个孩子而已,却还是生出了些许醋意,心里直泛酸。正了正心思,定了定神,举步进屋,温柔的叫了声“师哥。”卓越微笑着站了起来,“师妹越来越漂亮了。”柳业的脸已经开始发烧,赶紧找个话题“这就是云儿吧?真可爱啊。”卓越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是啊。以后要麻烦师妹了。其实也不用师妹太劳累,只要教她一些防身的实用功夫就好了。”柳业笑着答应。

  

  大家又寒暄一阵,卓越就决定告辞了。柳业笑着从卓越手上接过舒云,舒云不让卓越走,就是不肯松手,柳业轻轻将舒云的小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然后在舒云扁扁嘴,要开始大哭之前,让卓越赶紧离开。卓越刚走出门口,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很想转身回去看看,但是还是忍住了,反正晚上小丫头就回来了,她也必须要学习长大。

  

  这边柳业好言好语的哄着舒云,可惜效果不明显。渐渐的,柳业开始不耐烦了,重重的将舒云放在地上。拉着站在旁边看着的父亲,就往外面走。柳师傅想说什么,看见柳业丢过来一个眼色,最终就什么也没说,和柳业一起走了出去。诺大的房间里就剩下舒云一个人了,哭了一会儿,恐惧占了上风,也不敢自己走出去,就自己缩成一团,低声抽噎。其实柳业并没有走远就悄悄返回来了,偷偷看着舒云的一举一动。等哭声小了,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走进去。舒云抬起头,怯怯的看着她,一脸的委屈。柳业蹲在舒云的跟前,看着舒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师哥让我来管教你,你就得好好听我的话。如果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你要跟着我学规矩,学功夫,必须要吃苦,不想挨打就好好练。懂了吗?”看着舒云听了她的话,又想哭,“不许哭,再敢哭我就把你扔到狼窝里。”舒云真的不敢哭了,使劲忍着眼泪不敢掉下来。“这样才乖,跟我来吧。”说着拉起舒云就往外走。

  

  柳业把舒云带到自己的院落里,先打了盆水给舒云把脸和手好好洗了洗。然后招呼舒云跟她学习蹲马步。她小时候和卓越都是从蹲马步开始学习功夫的,这原本没什么错,可是柳业毕竟也是个孩子,根本不懂得怎么做师傅,怎么教导弟子。甚至完全忘记了在开始练习马步之前,师傅会很清楚的告诉他们练习马步的目的为的是把基本功练习扎实,而基本功扎实了,才能练得好功夫,有了好功夫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家人。当弟子明白重要性之后,自然就会努力去练习了。可是她上来就让舒云练,舒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这个,自然没有任何兴趣,没有兴趣就觉得很辛苦,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在她来这里之前,甚至卓越也没有很清楚的把目的告诉她,原来卓越小时候也是到了师傅家,才从师傅那里听来学习功夫的重要性,才得以刻苦练习的。他以为柳业一定也会象师傅那样教育舒云,却完全忘记了他和柳业也都只是孩子,只知道照葫芦画瓢,当时学了哪些,就教哪些,根本不会做心理工作。这事卓越也疏忽了,无可避免的,舒云就要吃苦头了。

  蹲了几分钟,舒云就不想再蹲下去了,自己站了起来,柳业拿着半米多长的小竹鞭,一下子就抽到舒云的小腿上,“谁让你站起来的?”舒云一个没防备,一下子就疼的坐到地上了,张嘴大哭。“不许哭,不许哭。”柳业大声斥责,又照着小胳膊抽了一下,“哭一声,我就抽一下。”舒云一下子声音就低了下去,只剩呜咽了。舒云在家里分明就是掌上明珠的生活,谁敢大声呵斥她一句?加上她本来就胆子小,性格又很温顺乖巧,从不惹事生非,卓越和张妈疼都疼不过来,别说挨打连骂都没挨过。如今被抽了两下,完全被柳业吓住了。哭也不敢哭了,只是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接着给我蹲好,我不叫你站起来,不许起来。”柳业伸手把舒云拽起来,又摁下去,让她接着蹲马步。舒云默默的蹲着,很快,腿就开始发抖,身体开始摇晃,就是不敢站起来。柳业看着她,也不说话。又过了几分钟,抖的更厉害了,终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柳业过来把她拽起来,“休息一下,然后接着蹲。就这么蹲,不许偷懒,知道了吗?”舒云流着眼泪轻轻点头,什么也不敢说。就这么蹲一会儿,歇一会儿,再蹲一会儿,歇一会儿。每次都是舒云实在坚持不住了,摔在地上,柳业才让她休息一小会儿。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舒云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腿好象不是自己的,眼泪也快流干了。柳业给她拿来吃的,她也一口也吃不下。柳业在心里骂了好几句笨蛋,却忘记当初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也有这么一个过程。

  到了下午,舒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终于哭出声来。不论柳业怎么威胁都不肯再蹲了。于是,被柳业摁在地上,扒了小裤子,照着白白的小屁股抽了几下。虽然柳业没有用多大力气,但是从来没受过这些的舒云已经疼的大声哭喊起来了。

  舒云的哭喊声把柳师傅引了过来,“你这是干什么?”柳师傅一把推开柳业,把趴在地上的舒云抱了起来,然后坐在院子当中的躺椅上,让舒云趴在自己腿上,查看了一下被柳业打的伤处。虽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白嫩的小屁股上纵横交错着几道浅浅的红痕。舒云快哭的背过气去了,柳师傅抱起她,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左肩上,左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右手则轻轻的帮她揉着小屁股。慢慢的,舒云安静下来,低声抽噎,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爸,我这是在教育她。我们小时候挨的打不比这个狠?你当时怎么教育我们的?”“你们是谁?你们是正式拜过师递过帖的入门弟子,不把你们教育成材对不起你们。所谓严师出高徒,对你们自然严厉些,否则你们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可是她是谁?她是卓越托付你照顾,想跟你学些简单身手的孩子。卓越的意思我明白,他就是不想让这个丫头吃你们小时候吃的苦,又怕她将来被人欺负,才让你教些简单的招数。可是你看看你,上来就打,我看你晚上怎么跟卓越交代。”柳业也觉得很委屈,“我又不知道师哥的意思,他既然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好好教育,好给师哥一个交代。那现在怎么办啊?”柳业说完撅着嘴,不再吭声,自己默默想心事。

  柳师傅又给舒云揉了一会儿,再查看时,颜色更淡了些,几乎看不出来了。舒云这时也不哭了,就安安静静的趴在柳师傅怀里。柳师傅轻轻给舒云把裤子提起来穿好,然后让舒云站在自己面前,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慈祥的笑笑:“小丫头,让你受委屈了呵,可是你柳业姐姐也是为你好。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舒云显然没有听懂,只是看着柳师傅,又转头看看柳业,明显的看柳业的眼神里还有着恐惧。柳师傅叹了口气,“业儿,我先带丫头到前面去,今天就练到这吧。你自己去练功吧。等越儿来了,我跟他解释。”柳业有点不甘心,恨恨的瞪了舒云一眼,后者明显打了个哆嗦,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眼看着这个小东西跟着父亲走了。

  因为惦记舒云,卓越一天都定不下心来,脑子里全是担忧:舒云是第一次离开家,接触陌生人,不知道能不能习惯?上午自己离开后,不知道哭了多久?小师妹能不能哄住她呢?说起来,他自己也不过才刚满十三岁,平日里难得的老成一遇到舒云的事情,就完全用不上了。把生意谈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卓越赶回帮里只处理了一些紧急的事件,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自己的副手,就匆匆去看舒云。

  赶到柳师傅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卓越估计舒云还得再练习一会儿,就打算悄悄的去看她一眼,然后在师傅那里等着。卓越来到师妹的院落,却奇怪的没听到任何动静,心下非常诧异。走进院子,才发现根本没有人。难道师妹不是在这里教丫头功夫?卓越决定先去找师傅问清楚。

  

  熟门熟路的走到内室门口,听到师傅的声音传出来“丫头,这是专门给你做的蟹黄小饼,来,吃一个。”原来小丫头在师傅这里,卓越不由的微笑,可是怎么没听到小丫头的声音?下意识的,卓越停下脚步,偷偷从窗户向里张望。舒云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有些红肿,看着师傅轻轻摇头。师傅坐在她的旁边,中间隔着方桌,桌子上摆了至少十几样各色小吃,看上去都没有动过。

  

  卓越在心里偷笑,从小师傅就以严厉出名,何曾给过他们几个师兄弟好脸色?除了打就是罚。可是如今却这么纵容小丫头。“师傅,我来了。”卓越收起笑容,走进房门,恭敬的和师傅打招呼,还没等师傅开口,眼前小人影儿疯了似的扑过来,撞在他修长的腿上,两只小胳膊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大劲儿,紧紧环住他的双腿,竟然让他感觉到双腿被勒到发痛。卓越笑着俯下身子,把舒云抱起来,听见师傅叹了口气。舒云看着卓越,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越儿,你过来坐。”师傅招呼他。

  “是,师傅。”卓越抱着舒云坐在刚才舒云坐的椅子上,又看了看怀里流泪的舒云,然后笑着跟师傅请罪“丫头让您老操心了。她胆子小,怕生。您老别生气。”又低头对舒云说“伯伯给你这么多点心吃,你怎么不谢谢伯伯?”舒云还是不说话,眼泪也只是默默的流,和平时大声哭泣截然不同。“越儿,你师妹年轻不知道轻重,今天带丫头练功时,有些着急。所以……”师傅缓缓的说着,话没说完,卓越已经大致猜到舒云大概受责罚了。“师傅别在意,学武本来就是苦差事,不听话自然是要受罚的。我也是从小这么过来的,哪里会不知道师傅的苦心。等我回去,我会好好教训舒云的。”“不,不要再为难她了。她今天第一天,做不好是难免的,而且已经受过责罚了。我看的出来,她是个乖巧的孩子,跟你们不一样。今天挨了打,着实受了些惊吓,连中午饭也没吃一口,这不,我让厨子把本事都拿出来了,做了这么多,哄了她半天,可是她动也不动。我看这些点心就给你装好带回去给丫头吃吧。”说完,就吩咐童子去准备。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亲耳听到师傅说舒云挨了打,还一直饿着肚子,实在是好心痛,恨不得现在就查看伤的怎么样。但是在师傅面前不敢造次,何况看目前的情形,师傅已经抚慰她半天了,肯定伤处也处理过了。再说,师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绝对不能对师傅不敬。“谢谢师傅。师傅放心,卓越知道师妹是一片好心,是为了舒云好。还请师傅代卓越谢谢师妹,她受累了。”柳师傅听完卓越的话,脸色轻松了许多,摆摆手,叹口气。童子已经照吩咐把各色点心都装了一些。卓越再次谢过师傅,就抱着舒云,提着食盒告辞出来了。

  出了师傅家的大门,卓越小声和舒云商量:“我们先回家吃饭,然后带你去买布娃娃,好不好?”舒云摇了摇头,“那么,先去买娃娃?”舒云点了点头。卓越把食盒交给在门外等候的手下,吩咐他们先回家,告诉张妈准备舒云爱吃的蔬菜粥,然后抱着舒云去她最喜欢的布娃娃店。路上,卓越不停的逗舒云开心,舒云已经不再流泪了,却也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劲儿,很安静的蔫蔫的呆在卓越怀里,卓越给她买了糖葫芦,也只吃了几口,就不肯再吃了。就连到了最喜欢的布娃娃店,卓越把舒云放在地上后,舒云也没象平时那样一进门就左顾右盼的跑来跑去,寻找最漂亮的娃娃,而是目光紧紧追随着卓越的一举一动。店里的营业员早就和这对兄妹混熟了,知道哥哥极其宠爱妹妹,每次一来,营业员都会牵着小姑娘的手去挑娃娃,而哥哥就在旁边等着,无论等多长时间都不会不耐烦,而且出手很大方。这次依然在得到哥哥的首肯后,营业员上来牵着舒云的手,带她去看新到的漂亮布娃娃,舒云两步一回头,两步一回头的跟着走,一点也不雀跃,反而心不在焉。一旦转过柜台看不到卓越的影子,马上就惊慌的掉头跑回来,直到看见卓越才停步。卓越心里完全没了平时因为舒云如此依赖自己的骄傲和喜悦,反而觉得心有些抽痛和自责。干脆上前抱起舒云,和她一起挑选。今天挑的很快,只买了一个娃娃,舒云就不再看了。卓越惦记着舒云肯定饿了,匆匆结帐然后回家。

 

  宅邸里,张妈一次一次的张望,一天没看见舒云,又想念又担心。少爷小时候怎么学习的功夫,张妈是知道的,所以她是坚决不同意送舒云去的。可是她做不了主,加上少爷承诺绝对不会让舒云象自己小时候一样,才不再说什么了。可是今天一天不是忘记这事就是忘记那事,连下人们都看出来了,她是为小姐担惊受怕呢。好容易听到少爷传话回来,让准备小姐爱吃的饭,张妈才略放下心来,紧着张罗。

  卓越抱着舒云终于回来了,张妈首先就发现了小姐有些肿的眼睛,和不对劲的安静。卓越来不及解释,只是匆匆吩咐马上开饭,就带舒云去洗手了。张妈看看挂钟,才五点半都不到,平时的晚饭从来没这么早过。想着肯定是小姐今天很辛苦,所以早点吃吧。晚饭的时候,卓越让舒云坐在他的腿上,亲自一口一口的喂她吃粥,喂的速度很慢。舒云很安静的吃完一碗后,卓越才开始喂她吃米饭和蔬菜。一直到舒云吃饱,卓越自己一口都没吃。张妈几次想开口,可是看了看卓越的表情和专注的神色,最后都忍住了。的6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吃过饭,张妈要帮舒云洗澡,也被卓越拒绝了。温暖的浴室里,卓越很小心的脱去舒云的衣服。然后就看见胳膊和腿上各有一道红痕,而白嫩嫩的小屁股上,交错的几道红痕颜色虽然很浅但还是看的出来。轻轻抚摸这些地方,卓越柔声问:“还疼吗?”舒云点点头又摇摇头。卓越明白舒云的意思是当时好疼,现在不疼了。卓越很温柔的给舒云洗了澡,然后哄她睡觉。这天晚上和接下来的夜里,舒云睡的很不安稳,总是翻来覆去。好几次卓越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对上舒云的目光。那目光里有忧伤和恐惧,卓越后悔的要死,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最后他抱起舒云,让她很舒服的窝在自己怀里,然后很轻很轻的说:“舒云乖,不害怕,都过去了。哥哥不送你去了。以后你每天都和张妈在家里。哥哥保护你……”舒云终于沉沉的睡着了。